我不是好爸爸
当电视屏幕映出陆莉夺取女子体操单项高低杠金牌的画面，全场观众面向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肃立，倾听中国国歌的庄严时刻，十岁的儿子高兴得泪盈满面。我对儿子说：“你流泪了。”儿子说：“你也流泪了。”“我能不流泪吗，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在奥运会上为国争得荣誉，而且她只比你大四岁半。看人家获奖不能光知道激动流泪呀。你的数学在全班前几名，是数学科研组的成员，但争取第一名就不容易了。”儿子抹去泪花从书架上取下《数学奥林匹克》小学四 五 六年级分册让我看，我心里高兴。儿子从小喜欢数学，成绩没下过95分。这些书是他向妈妈要钱买的。我微笑着让儿子坐在膝上：“希望你在数学上取得冠军，象中国的华罗庚陈景润。”儿子没说什么，从他烔烔有神的目光，看出他很有决心。我想教育子女应该抓住典型的环境和典型的事，使孩子从小树雄心立壮志。
在儿子没出世时，我就给他想好了名字，无论男孩女孩都叫潘登（攀登的意思）。顾名思义，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呢？我还准备了一些儿童读物，特别是儿歌之类，希望他将来在文学上有出息。孩子会说话我就教他说儿歌，他还算聪明，教几遍就能背诵。同事常说：:“父亲在报刊上发表过作品 儿子作文一定不错。”但期望往往不如人愿。有一次家庭作文作业他不会做，我在一旁提示也写不出来，急得我亲自写一遍让他抄，虽然做法不对， 我认为也许能在孩子脑海中留一点儿印象，给予一点儿启示。孩子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收获的。结果，儿子看了我写的作文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没有按我的意思去抄，而是模仿我的文章写了一篇作文。第二天，他还受到了老师的表扬。模仿写作文，也是一种不是好方法的写作方法。
当然，该批评时一定不能迁就。有一回，儿子望着别的孩子拿钱买东西吃，傻呆呆的嘴馋，亲戚朋友就说我屈待孩子：“一个宝贝蛋儿，不让孩子花让谁花。”儿子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是不对的，有时上街孩子要冰棍儿，我开导说吃含糖的东西多了坏牙；吃冷食会拉肚子。有时他想要变形金刚，我说家中有几个了，这个太贵，或者钱不够。儿童玩具固然能提高孩子智力，但把过多的精力消耗在玩耍上对学习不利。尽管有千般理由，孩子总是不高兴。两个月前一天晚上检查作业发现儿子书包里又多了几张变形金刚张贴画，知道儿子又向他爷爷要钱，只知道贪玩。我恼火了，抓住张贴画撕得粉碎。儿子嗷嗷大哭道：“这是爷爷给的钱买的。你给我买过什么。”我的心碎了。我对不起孩子，心里很内疚。但，从理智上讲我是对的。我气得打了孩子一巴掌说：“今后不许你再向爷爷要一分钱。”孩子不太喜欢我 有时还说：“爸爸是吝惜鬼。爸爸没有爷爷亲，没有妈妈亲。”还有一次孩子竟然不吭气拿了他爷爷五元钱买了零嘴吃。我没有打他，而是让他写出检查，认识错误写出保证。从此，他再也没有拿过家里的钱。可见，“树杈不砍要长歪，子女不教难成材。”
我承认我不是孩子心目中的好爸爸，但我知道教育孩子要“一言一行多示范。一点一滴勤指点。身教重于言教，放任必添后患。给钱不算对子亲，给德才是真关心”的道理。
总之，尽管孩子现在认为我不是他心目中的好爸爸，我也高兴。等儿子真正长大了他会做出公正的论断的。
已载1994年2月6日于《郑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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