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回家,看到妻子正在洗刷废弃的瓦罐,于是问道:“刷瓦罐干什么?”妻子笑道:“腌些咸菜。”我对咸菜情有独钟,吃饭的时候,餐桌上唯独不能少了咸菜,如果没有,嘴里总觉得缺点什么。
在过去,咸菜是我童年餐桌上必备的菜肴,我的味觉、舌头、嗅觉早已习惯了它的存在,伴随着我度过了人生中的童年岁月,它的味道成为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摆脱不了的诱惑。与妻子结婚后,知道无论怎样可口的饭菜,我总要用咸菜来调味儿,妻子跟母亲学会了腌咸菜。
入冬以后,腌咸菜成为妻子一项必备课。妻子不停地忙碌着,先把坛子里里外外刷干净,在坛子底铺上一层洁白的盐,码上一层切好的菜,再撒盐,再码菜,直到满口,再封好坛子口。妻子腌的咸菜,原料其实很普通,以萝卜居多,腌制的方法也是极普通的,先把原材料洗净,切成长条,用煮过晾冷的花椒盐水侵泡,然后晾干,密封到坛子里,蒙上细布,放在角落里,腌制的工作才完成,隔个十天半月,就可食用。最让我百吃不厌的莫过于妻子做的香辣萝卜干,她把萝卜剖开,用篾条串起来,挂在通风处吹十多天,取下来洗干净,或切成丝,或切成片,撒盐拌匀,装入瓦罐中,压紧,半月后又从瓦罐内取出来,放在簸箕里晒去多余的水分,然后加入花椒、八角等佐料,再次装入瓦罐中,压紧封口。半月后取出食用,才打开坛口,一股浓香便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拈一撮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那鲜香的味道难以用语言形容,超市里的咸菜,饭店酒楼秘制的咸菜,虽然种类繁多,花色形状各异,但都不及妻子腌制的咸菜好吃,温暖。
腌制完咸菜,冬天的第一场雪也就来了。忙碌完的妻子像个胜利者,可以安安稳稳享受她的胜利果实,食用时加工一番,锅底搁少许油,剁点辣椒沫,与咸菜一同爆炒。吃的时候,用干净的筷子夹一些到小碟子里。吃面条,喝粥,佐以妻子腌的咸菜,对我来说,便是至高的人间美味。
知道我爱吃咸菜,妻子每年都会腌制。只知道咸菜好吃,从没有关注过咸菜腌制完成后,妻子的手仿佛成了油漆工的手,花花绿绿的,得过好长时间才能消退,现在想想心里酸酸的。我对正在洗刷瓦罐的妻子说:“我来做,你当技术指导就可以了。”妻子笑吟吟地说:“懂得了心疼。”是啊!瓦罐里装的不光是咸菜,还有一家人灿烂甘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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