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的华

征文网 2022年11月21日原创文章评论17 阅读4082字

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正打着伞在明的路上踌躇不前,手忙脚乱地打开书包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手机。以往悠长婉转的铃声固执地播放第二遍的时候终于变成鼓噪不堪的噪音。
坐在地下通道入口出的老乞丐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而我刚好在这个时候回头看见了那双空洞洞的眼睛,像是掩藏了无穷无尽多宇宙秘密的黑洞。
急促的刹车声像极了屠夫挥着刀完成这一天的最后一次工作时喘着的粗气。妈妈们在还没来得及合上张大的嘴的时候迅速把孩子的脸转向一边。我知道又有一个生命从这个世界上悄然消失。
手机适时哽咽着停止了嘶鸣。这一刻我终于在夹层中找到它。
杜若明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就在电话那一头对我叫嚣着:宁宁你在哪里快告诉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让你知道。我说我去李然他们学校但是半途中我迷路了,我找不着站牌,我在明德路。然后杜若明压低了声音说丫头啊,有一个特好的蹭饭机会我知道你不会让它白白流失。
于是我决定去一趟梅镇。
我正站在一个站牌下,抬头便看见几个熟悉的黑体字,上面赫然写着:城南客运站。
我依然选择在最后一拍靠窗的位置坐下。雨滴似乎在那一刻从玻璃窗上纷纷滚下。本来就不干净的玻璃上突然就多出无数多条明暗不一的线条。随着车的摇晃最后变成了模糊的一偏。
一场朦朦胧胧的细雨赋予了这一方天地温润与柔韧。除去步履匆匆的行人我突然感受到这个城市尖锐另一面的平静。那些青翠的小植物散发出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给人一种强烈的想去触摸的愿望。
我努力呼入大口空气似乎那些可爱的小生命就于我的五脏六腑之内开满了花。
斑驳的古老院墙从我身边一一后退,其实我知道这不过是生命中的又一种游戏,站在古院墙的角度其实是我一路向前错过了它。
公交车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调头,继续行驶。人群一阵骚动后各归其位。坐在我前面的中年妇女转过头来问旁边的女生,刚才怎么了?
女生推了推眼镜说好像前面发生交通事故了,需要饶另一条路。在得到答案后中年妇女就愤愤不平地骂。当然。她的语速很快,以至于我没有听清完整的句子,到大脑里的时候,只反映出了诸如:
靠……解释……态度……
大概是说公交车司机应该给乘客解释,这种服务态度不好。
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个方向的车,再加上方向感很弱,也就把目光收回来,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公交车内的情况。果然过了很久车都没有停也没有报站的声音。
背靠着椅子坐着,前面那个女人的半颗头刚好落入视野的正中央。此刻她正在用一种像是浙江方言又想广东话似乎还夹杂了一点四川话的语言打电话。酒红色的头发可能是因为烫的次数过于频繁或者是使用的药水比较低廉,变得毛茸茸。弹力素或者是发胶什么的没有抹匀,以至于有的地方看上去湿润又有光泽而又的地方却恰恰相反。不过只咬不是那么细心观察倒也不那么显眼。耳朵两侧的头发用发夹别再后边。耳朵被握住手机的手完全挡住了,只露出耳环的一点点。
这个时候公交车上开始报站。又有人上上下下。而我也在此刻到达了终点——城南客运站。雨已经停了。我在站牌下张望的时候看见杜若明隔着马路远远地向我挥手。余光又看见了坐我前边那个女人背着硕大的包向我微笑,我正准备朝她也挥挥手的时候衣领公交车挡住了我的视线。而杜若明见我迟迟没有过去干脆过来了,说宁宁你是在等我领你过马路吧,来,拉着哥的手。杜若明提过我的东西时顺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宁宁你好像又长高了哦,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然后看了看受伤的东西说你这丫头因为太不地道了,你哥我去蹭饭也就带了一件衣服,等第二件也脏了的时候就回来,你竟然带了一套!
我们刚好到达对面时杜若明指了指对面的公交车说宁宁我敢打赌李然会从这辆车上下来。我说好,如果你输了就买一个巧乐兹给我,如果我输了就让你请我吃火锅。杜若明说,好。
杜若明很兴奋地指着正准备打电话给我们的的李然说,看,果然很傻X地准备打电话,果然从这辆车上下,哈,嗯?宁宁我上你当了!
李然过来的时候杜若明正在教训我如何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最后只用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宁宁,你没救了,我从小就教育你不要在熟人和亲友面前耍滑头……
然后转过身去给了李然一个熊抱说兄弟,我知道待会儿打电话把我们过去的好消息告诉林亚鹏的最佳人选就是你了。进去买票的时候我跟在李然后面指了指杜若明的书包,李然立刻会意,把东西放了进去。
汽车在高速上呼啸而过,我把窗户打开一点点风就从我耳边往相反的方向奔腾而过。发出呼呼的声音。公路两边是绿油油的麦田,我摘下眼镜,模糊的视野里就充满了这种颜色。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江南泛舟游湖,又好像是在草原上纵马驰骋,。一路上我都沉浸在这种喜悦中不能自拔,偶尔也在杜若明和李然的谈话中插上两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快到梅县的时候李然拨通林亚鹏的电话说哥们,我们决定在百忙之中来看看你。你不用出来接我们,如果在寝室的话我们直接过来就好,杜若明在旁边补充。林亚鹏在那边完全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说,我直接去你们学校也不错。然后大家都笑了。
到梅县的沿途一直是那种单调的布景,我做了两个小时和绿色拥抱的游戏正尽兴时就到达了终点。
一路上李然和杜若明轻车熟驾,一副逛自家后花园的样子,显然杜若明还在为在车站我怂恿李然做的那个小动作生气,而我也怕这家伙会一生气把李然打晕然后拐进哪个角落把我丢在这里就聪明的选择了沉默。我敢保证,那家伙肯定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刚进校门就看见了林亚鹏,我才突然觉得这已经不是初中了,我们只不过是在另一个城市里又聚到了一起。
李然说是不是觉得大家都在苍老?
杜若明适时的挤过来说从辩证唯物主义来说……
林亚鹏走过来说好吧宁宁给他说说普朗克量子常数,然后要和杜若明决斗的样子说欺负我们理科的是不是?
路过一家商店的时候李然过去买烟,杜若明也更着过去了,然后又过来说宁宁你要不要雪糕,我跑过去挑了一只最贵的迅速跑开,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然后幸灾乐祸地看杜若明对我干瞪眼。
天上又下起了毛毛雨,但依旧不影响什么。杜若明显然吧我当成了小树,把衣服书包全都挂在我身上然后冲我做了一个鬼脸就过去抢篮球。这个时候林亚鹏过来一边拿东西一边说宁宁你要是不想打篮球的话也可以去那边荡秋千。我说好。
篮球场的面积并不大,只有几个简单的篮板,在两边是整整齐齐的法国梧桐,叶子无比巨大,夸张一点说,就像婴儿小小的被子。当然,这只是一种假想。树下面散乱地放着一些体育器械,有单杠和双杠,我试图以小时候的姿势爬上双杠,看了看脚上的高跟鞋还是决定放弃。
我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终于在一片杂草旁边找到了林亚鹏所说的秋千,锈迹斑斑的还带着一些泥土。
索性就回到学校闲逛,再次经过这所学校的校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了几个巨大的铜色汉字:“XX职业技术学校”。
这时候雨变大了,眼镜的镜片上粘满了雨水。这一瞬间我感觉这所学校和我们初中的校园出奇的相似。在这个世界中,有的人是感性的,有的人是理性的,有的人是怀旧的,有的人更注重当下,当然,这些名词大家都了解,我在这里并不是要不一堂初级的语文知识,我只是想表达我就是那种感性怀旧的人。
我想说,我在此刻想起了我大脑中本该属于初中时期的那一段空白。我只不过想起了愿意记起的片片段段。
应该是高一或者高二的时候,我收到了林亚鹏的信。也就是说,林亚鹏是我迄今为止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这些追我的人中的第一个。那还是纸信情书的时代,大家,尤其是我都还小得不懂感情。当然,就不会有什么故事。虽然大家后来又在同一所高中相处了那么些年可是关系却再没近过。我和林亚鹏的所有交汇之处仅止于此,一封书信。
初中的时候杜若明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初三的时候县里有一个是实验竞赛,我和杜若明搭档,后来就熟悉了。杜若明是我见过最自恋的人,或者说,是自负。但是他确实优秀。记得也是初中的时候我们都参加了一个全国中学生日记大赛,当大家都在研究纪念奖证书的时候,杜若明正站在主席台上领取二等奖证书。虽然表面上一副极不屑的表情,可事实上,我惧怕他,从内心里。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杜若名明知所以能给我这种感觉的真正原因,一直到那天看《拉尼娅传奇》,当雅斯兰的眼神隔着屏幕和我的相遇时,我恍然间似乎是看见了杜若明嬉皮笑脸迎上来的眼光里闪耀着的漆黑光芒,也许,杜若明是一只狮子。外表祥和而内心是聪明和残忍。
而对于李然,又是另外一种感情。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和你非亲非故有不会出卖你的人,那么那个人是李然。至少对于我是这样的。上一次李然找我借钱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楼去寄钱的时候宿舍里的人说借钱的时候要想着就不会回来,我说她是我朋友,你们的朋友们想你借钱你不借吗,她们说我们的朋友不会借钱。
最终我也没有帮上李然的忙,那天取款机有问题我没有办法寄钱给他。我失落地在楼下渡步,想着在我认识李然的这几年里,我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了屈指可数的可以帮助他的机会。
李然的人缘很好,从我见到他的时候身边就从来不缺少朋友,想必周围的人也都和我一样,一样怀着对他的信任,肆无忌惮地和他饮酒聊天。但我从未见过李然和某的女生关乎双入对,这也正是李然和杜若明的不同之处。杜若明最自负的一句话是:“我本人谨遵修身养性的各项原则,在大学生守则之上的,是我的三加二原则,即女朋友不能同时超过三个,学生会的职务不同时担任两项。目前最大的苦恼一直都没能成功把三改为小一些的实数。”而李然在面对杜若明描述的“男女比例一比八,任意八个女生,就算两个同性恋,两个找校外的,两个心如顽石,那还有两个是你的”这种情况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没找到感觉对的。我想这就是李然了。
晚上林亚鹏带着我们三个去参加他们宿舍一个人的生日派对,一群人天南地北的侃闲,这期间杜若明坐在我旁边添菜送水带喝酒,一副生身父母的样子,我故意捣乱倒了满满一杯酒去敬寿星然后装成和可怜的样子假装没看见杜若明边喝酒边向对面的女生微笑是顺带瞪我的眼神。
林亚鹏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开始向大家脸上抹奶油,而我因为被抹花了眼镜摘掉后被抹成了一个真正的奶油娃娃。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与有下大了,林亚鹏和杜若明两个争着给我打伞。杜若明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说:靠,林亚鹏我们决斗。
街道两旁的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拖得老长,把我用杜若明的衣服狠狠地擦头发上的奶油放大到清晰可见,杜若明说;宁宁,我说你什么好。3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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