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位铁道兵战友在部队的一个故事。
1980年五月中旬,我所在的铁道兵一师四团五连奉命从房山县6012工厂搬家调回十堰市,驻扎在距离十堰市火车站东约5千米的顾家岗东风车箱厂旁边。初夏期间,中原大地常有刮风现象,处在山城的十堰市顾家岗,经常会有阵阵山风吹来,虽然极为清爽,但山风卷着沙尘漫天飞舞到处飞扬,也给人带来烦恼,而更让人烦恼的是,但因为常刮风,战友们晾晒的衣服常有被山风刮走不见最后丢失的情况发生。
记得有一天下午约6点,战友翟汉平在工地回到二排五班宿舍时,将工具放下后,便去对面打算收回已上午晒好的衣裳,衣服是收到了,可是见不到早上一起晒的那条裤衩。他自言道:我的裤衩到哪去呢?今天山风大,是不是被吹跑了呢?他想起穿在身上的裤衩已经有4天未换洗了(在部队时裤衩经常是4至7天、外衣裤是20天至40天洗一次),今晚冲凉是要换那条裤衩的。翟汉平的裤衩原本和我一样是有三条的,但在房山搬家前丢了一条,要是今天又丢去一条,那就只得剩一条,晚上没得换洗了。想到这里,他心里真是有点着急。
因为连队刚搬家到此,这几天来,翟汉平所在的施工二排3个班人员要在球场上搭建大铁棚做食堂,他在班里是个工作最勤力老实的兵,重活累活抢着干,没偷懒过,也没请过病假,更没有到炊事班吃过一餐“病号饭”,几天重活干下来,流了很多的汗,身上里面早已酸咸的不得了,裆部的蚤子都快有啦。
翟汉平所在班的宿舍正好和我的宿舍是一墙之隔,他走了过来向我说起又丢了一条裤头的事。
我听他说完后主动说:“我前晚冲凉已换过内裤,现有一条干净的裤头叠好放在包袱里,
你先拿去换,明天把洗净晒干的一条给回我,后天能换穿就得啦。”我从那个帆布行里提包取出条裤衩。
“你今晚也要是冲凉换冼衣服,我穿了你没得穿,怎么好意思啊?再说我今晚冲凉后可先不穿裤头,待明天凉干再穿也行。”汉平不好意思客气地说道。
我俩性格合得来,又是讲白话的东莞小老乡,平时相互之间也关照着,他没裤衩穿,我当然也急,就说:“还客气什么呢,你不穿内裤睡觉,你班上的战友会笑话的,以为你神经不正常,变态呢,你还是拿去先换穿吧,后天拿回一条给我就行啦。”
翟汉平听我这么一说,害怕战友们笑话他,再没有什么犹豫就接了我递给他的裤衩。
到了第三天,翟汉平还来了裤衩,正好我也该换换自己那条穿了四五天的裤衩了。其实那时,我也只有两条裤衩,本来有三条的,在房山时也丢过一条,也是在晾晒在外被风沙吹跑的。
就这样,我们两人轮换着穿这三条裤衩,我与翟汉平个子差不多大,裤衩也是同一型号的,再加之当兵的裤衩都是草绿色的,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有时候我们也见到远处挂晒衣服的地上有被风吹落的裤衩,虽然颜色都一样是草绿色,可我们俩都没有起过顺手牵羊捡一条给自己补上的念头。
上世纪80年代初,部队的战士的思想就是这样纯正、傻的可爱,但那品格是非常高尚的。我俩人本来各发的是三条裤衩,但就因为这样或那样情况丢失了,使得我们才共三条。
在那近两个月的时间里,胆小又老实的我们都不敢去收捡旁边晒的。主要是心想,我们捡了别人的,他们要是没换的又怎么办?想想我们的心地确实好纯洁善良的。
就这样,我们两人双互交换裤衩穿,2个月时间,直到部队在7月份发放夏季一套服装的时候,才各自领到新的裤衩,“三条裤衩两人穿”的窘迫问题才得以解决。
各位朋友,你们看后可能会说,这事有什么值得可说的,这很平淡的呀。是的,是很平淡。但在那个物质、日用品馈乏的年代,这是何其珍贵啊。在今天物质丰富的时代,回顾艰苦奋斗的岁月,年轻的一代如果能认同我们这一代军人曾无私奉献、艰苦奋斗过,那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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