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青涩的情感,就这样消失在和青春一起呼啸而过的疾风中,最后被天空中的白色云层画上了一个无法言说的句号!
无畏孤单,因为这世上,肯定有一个人,正努力地走向你
读高一的时候,在新组建的合作互助学习小组里,江意风就坐在我旁边。起初我们很少有交流,每次见面都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因为他不是在晚自习埋头睡觉,就是在桌子底下看书,然后在离放学还有10分钟左右醒悟过来,还有作业没有完成,于是就疯狂地开启“抄作业”模式。那时候,我觉得在身边的这个男生,身上没有一点令我喜欢的特质存在。
只是,没想到因为宫崎骏的电影,我和江意风越走越近。
周日,学校放半天假,我在微信上查到电影院下午3点会放映《哈尔的移动城堡》,在网上购好票,中午吃过饭,2点30出门赶往电影院。记得当时路上有微风夹带着阵阵清香扑面而来,我满面春风踏入影院。找到座位之后,尽情欣赏屏幕上清晰的电影画面,最后,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无畏孤单,因为这世上,肯定有一个人,正努力地走向你。”我叹气一声,不经意间侧过脸,發现旁边坐着的家伙,居然是江意风……
从此以后,我们一起省下饭钱和零花钱,购买了一大堆宫崎骏的漫画书,有时也一起翘课去看宫崎骏的电影,在纯净、细腻的画面里治愈我们高中紧张的神经。我们每天在精美的笔记本里画上一幅自以为还不错的图画,再记上一两句经典语录,我和江意风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一天天变得熟络起来,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有了江意风的陪伴,我的温柔动漫梦从此不再孤单。
别害怕,我跟你是同一边的
转眼到了高二,又到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江意风这才告诉我,他之所以很少开口说话,其实是有交流障碍,因为儿时在家被母亲当成小女孩养育,导致长大后与人对视就会紧张到口渴,严重起来甚至会呕吐。
“哦,难怪你在上课时也不跟老师对视。”我恍然大悟,然后咧嘴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用宫崎骏的经典句子安慰他:“别害怕,我跟你是同一边的。”毕竟,我是他在班里交流最多的同学,所以安慰和鼓励他,是我最应该做的事情,江意风也没客气,马上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在这一次的校运动会上,江意风在开幕式上要表演节目。他是开场舞的领舞者,他又高又瘦,穿着一袭白色古装,束着红腰带,腰间挂着一枚碧绿玉佩,盘着及腰长发,发髻上还系着一条红色发带,明明就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像极了《香蜜沉沉烬如霜》里罗云熙饰演的润玉。我坐在台下都看呆了,所有聚光灯都打在他身上,空中的飘浮物随着他的动作而舞蹈,他与平常判若两人,如白月光一般的存在!我的脑海里猛然跳出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结果,江意风的表演艳惊四座,轰动全校,节目结束之后他被一批“粉丝”团团围住。我看到江意风眼里充满闪躲、恐慌和不安,也顾不得心中酸酸的感觉,埋头冲进人群:“麻烦让一下,老师让江意风回去上课了,大家让一下哈。”
我麻利地在人群里扒开一条缝,拉住江意风的手就跑,直到喧闹声消失了才肯停下来。那时,江意风在我耳边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一抬头,迎上他清澈的目光,一时之间我只觉得周围乱糟糟的,只我们这一处干净又明亮,他的语调那么温柔,多么像哈尔。江意风又伸出右手,轻轻地放在我的头顶上,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感受着他手腕处传来的温度,脸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
世界上最美妙的事,不过是你喜欢他,而他也喜欢你
很快,到了高二的期末考试,在紧张又忙碌的日子里,我只要侧过脸,在人群的缝隙里看到江意风,心里就会莫名觉得很温暖,内心也会再次充满力量和斗志。
期末考前的某个晚自习,江意风在路过我的座位时,塞给我一张纸条,我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期末考结束之后,我们在校门口见最后一面。我不解,眨巴着眼睛低声问:“最后一面?”他愣了愣,然后就笑了:“是放假前的最后一面。”
考试结束之后,我收拾好书包急匆匆跑到校门口。江意风站在高大的榕树下,少年手推着单车,本来冷峻的脸上,见到我就一个劲地傻笑,然后递给我一个漂亮的粉蓝色纸飞机,还没等我开口,他就骑上自行车一阵风地跑了,风把他的校衫吹得鼓鼓的,树上的蝉也叫个不停。
回到家,我打开那个粉蓝色的纸飞机,上面写着:我喜欢你。落款是江意风。看得出来每一个字,他都写得极其认真,我握着粉色的纸张,嘴角忍不住上扬,并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快乐的心跳声。那一天,我在日记本上写下了宫崎骏的一句话:“世界上最美妙的事,不过是你喜欢他,而他也喜欢你。”
高二的整个暑假,我们除了网上聊天,也频繁地相约去图书馆。我尽量帮他克服交流阻碍,鼓励他多与路人沟通,虽然他有时紧张得满头大汗,但每一次都有进步,在那一段时间里,空气中满是甜甜的味道……
年少时的执拗和任性,就像龙卷风
高三开学,重新换了座位,我们依然频繁地传递纸条,偶尔相约上下学。江意风跟班里的男生关系越来越融洽,女生也不再觉得他难以接近,他甚至偶尔还能够讲几个笑话,也能够与人对视了。
很快一模考试,成绩发下来,我的成绩大幅度下降,被班主任老肖叫到办公室批评:“都高三了,心思不用在学习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啊,我是怎么想的?我该怎么办呢?
从此以后,我有意避开江意风,他几次三番追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强忍住心中的痛,扭头就走,睡前才会躲在被窝里痛哭一场。
年少时的执拗和任性,就像龙卷风,没有什么理由和征兆,却又来势汹汹。
我不解释,我赌他会理解我。但是,随着高考来临,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我们虽身处在一间教室里,却像两个世界里的人,彼此之间几乎是零交流。
一场邂逅,其实就足够美丽
终于,高考结束,我们分别考上了相同省份、不同城市的理想大学。那一段青涩的情感,就这样消失在和青春一起呼啸而过的疾风中,最后被天空中的白色云层画上了一个无法言说的句号!
这,大约就是初恋最好的结局。我感激在纯真的青春年华里,曾经邂逅过那么温暖的江意风,哪怕最后没有走到一起,现在想起他时,我依然怀着一颗滚烫而又美好的心。正如宫崎骏先生所说:“分别不是终点,彼此铭记就已足够,人生有些时候,一场邂逅,其实就足够美丽。”
原林摘自《演讲与口才·学生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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