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的脚踝处,有花开的声音,只是她不曾感觉到。
那是一枚蓝色耳钉,里面住着她的天使,她说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是怎样一番刻骨铭心。
---- 引言
Part 1
手心里深浅有致的纹络,像似岁月在枝桠上衍生的生命,浓密得在手掌蔓延。那三条深刻的痕迹组成一个“川”字模样,一枚耳钉,静静地躺在这里,闪熠着奇异的蓝光,灼灼地,快要撕碎时光的轮廓。她反反复复地弯曲着自己的手掌,然后打开,乐此不疲,滚烫透明的东西一滴滴地坠落,蓝色的光芒周围泛起了均匀的水漾。
她知道,这枚耳钉里住着她的天使,专属天使。蜷在凌乱的床单里,她开始对着它哭诉,她谴责自己的不应当,过去的种种翻江倒海般扑朔而来,直逼她的胸口。有种莫名的眩晕的感觉,眼神迷离时,她似看到一缕白光,将她坠入无尽的深渊中。
白天,也许也是黑夜,至少在她心里,有种叫做阴霾的东西挥之不去。无可抵挡的,扑面而来,对她而言,那根本就是魔鬼的恐吓与诱惑,就这样深深地陷入到她的五脏六腑,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滴血液都开始蹙动着,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眼沿开始长起一只妖艳的蝶,啃噬着她的皮肤,每一口下去,都是那样地痛。
开始追忆那些老去的年华,年华是什么东西,就是一封已经过期的信函,蛰伏在心底已久的痛,滋长在她的嘴角,自言自语,也许你会觉得那是一个疯子在说一些荒诞滑稽的笑话。
Part 2
安寂,长白的臂膀挂着冷冷的月光,红肿湿润的眼睛开始倦了,痛得睁不开。她将手掌里的耳钉轻轻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动作轻缓地穿透自己的右耳,镜子里头,她开始笑起来,撕裂空气的笑,却那么地美,蓝色花朵绽放在耳垂中间,绝对是盛世的华贵。
这是她的宿命,住在耳钉里的人已然逝去,她只能空守着这座荒废的城了。
他告诉她他是住在耳钉里的天使时,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羞涩的红似欲与涂在脸颊上的胭脂比娇,你是天使,那我是什么?眼前的男子浓密的胡茬在她脸庞蹭着,倔强的嘴巴不停歇地吻着她,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清香便在两人周围散开,氤氲着暖暖的氛围,你是我要守护的人啊,傻瓜。
她笑了,他也笑了。他将身体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霎时引来一阵娇喘,她紧紧地抱着她深爱的男人,似怕在那一瞬失去他,夜,是这样的与他们的身体交织在一起,爱,已缠绵。
Part 3
他们都不相信海枯石烂,不相信生生世世,他们说只要活在这世上一秒,便是爱着的。他将她的小手毫不放松地拽在自己宽大温暖的掌心里,一股股热量从手掌一直蔓延到心里,微笑从此长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告诉她不可以丢掉这枚耳钉,因为他本是住在里头的人,假使有一天,这枚耳钉被遗弃了,他的世界也就轰塌了。他将不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永远地消失。她眨着弱弱的大眼睛,傻乎乎地笑着,我绝不会的,如果你消失了,那我也要陪你一起消失。
他笑了,亲爱的,即使我不在你也要好好活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从脸颊一直蔓延到心底,似有似无的让她觉得有些不安,白皙暖和的手快速地握住他的嘴巴,然后,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狠狠地啄了他的嘴唇,温润灵巧的舌头在他的口腔开始追逐他的方向,我们不分开,我们永远不分开。
他带她去城里最豪华的酒吧喝人头马XO,浓烈的白酒灼烧着她的喉咙,像似一条火龙直逼她的胸口,那种突然间快要迸发出来的感觉实在是一辈子都无以忘怀,或许这就是他留给她往后最深刻的记忆吧。他们醉了,醉得将身体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开怀大笑。他牵起她的手在舞池里尽情释放快乐,那夜,真的很疯狂。
Part 4
谁说过最美丽的故事没有结局,他说他要给她一个结局的,一个美好的结局。可是,一切终不如所愿。
那天他们似有些疯癫地摇摇晃晃离开酒吧的时候,昏天黑地,吐在大马路上,惹得行人捂鼻相望。但是他们是快乐的,“我在叹息 说不出口的秘密 永远活在小小的世界里 仅存一点稀薄的氧气是否够我继续撑下去 这件脱不下来的外衣 还是你喜欢的桔 我不能确定 我不能确定 是否你曾经注意 是否你曾经注意 我的眼泪流在透明的水里 再试着了解 我的爱发不出声音的感慨 选择作朋友的无奈 只要你偶尔想起来 提醒我何时该走开……”不怎么地,唱起这首小丑鱼。
狂放的滚烫的泪开始落下来,与街道地面的尘融在一起,形成灰色圆珠状的物体,那么地有些无助。谁也不知道这似哭似笑的两个人在做什么,只看见他们摇摇摆摆的身子在冷风中摇曳着,这个世界对他们而言,只有两个人吧,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她。
晨的光芒在脸颊上熠熠生辉,睁开有些吃痛的眼睛,白色天花板似有些晃晕的感觉,似渲染过的雪,在心底勾勒一场空白的孤单。她开始将头转向左边,空空的,没有那个人。
可是,昨晚他明明抚着她的头发和她说晚安的,他说我们明天去骑脚踏车好不好?她说好,两个人就那样安静的睡了。为什么,他从来就没有早起的习惯,即使起得早出去有事也会给她一张留言条的,可是床柜上没有,真的没有。
Part 5
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充斥了整间屋子,撕扯着花色床单,她忽然就觉得他永远不再回来,无以安放的惶恐四处乱串,当手指触摸到耳朵的时候,她突然狂叫起来,不,不要走!
那枚蓝色耳钉,不见了。
明明在的,一直在耳朵上的,怎么会?心里生生灼灼的痛,昨晚的时候可能在酒吧里或是大街上掉了,肯定是的,来不及换衣服,她便匆忙着有些失态地跑出屋子,像失了魂魄。大街上,她像条无尾的鱼失了方向,跌跌撞撞,一路哭泣着,他们说她像疯子,或者就是疯子,那样子像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们哪里知道,那可是比她的命还要珍贵的东西啊。街头,酒吧,或者是其他的昨晚没有去过的地方,她都找遍了,可是,终是没有。
亲爱的,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找不到了,一定是找不到了。
她终于知道,他说他是活在耳钉中的天使那是真实的,一旦她丢失了,他将永不再出现,永远地。
Part 6
这是一家精神病院,世人都知道里头住着怎样的一类人,在这个精神残缺的地方,人都不是人,他们都是幽灵般的生物,鬼魅,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他们又为什么活着,他们和我们的距离很远。
就在这里,一处小小的病房中,有个娇小的身影,总是坐在床边,盯着手里的东西痴痴地发着呆,空洞的眼神里让你看不出任何色彩,她蜷着身子,指甲很长也很脏,头发一团乱糟糟的样子,穿着一件薄薄的病服,安静,不像其他病人那般吵闹。
他们说她不像精神病人,因为问起她话的时候她是那样干净利落的回答,完全像正常人,可是谁也搞不清楚她为什么总是对着一枚耳钉发呆,有时笑着有时哭着。那枚耳钉,她从未离过手,细细地看耳钉很美,不过上面像似被修补过,据她的家人说这女子找了这枚耳钉好久,好不容易在一个破烂堆里找着的时候耳钉已经坏掉了,于是拿去修好,可是女子却还是不停的哭,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这个世界上谁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她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只是现实中不在了,我们也无迹可寻。
写故事的人只是知道这个故事便写下来了,望看过的人一笑了之。
文 / 落颜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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