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地上盛开的文学之花

征文网 2020年3月31日文学快讯评论1,608 阅读3568字

我的家乡在盛产大豆、玉米、水稻的松花江畔,这片黑土地是全国人民的大粮仓。在这片美丽肥沃的大地上,有两位女性黑土地的言说者——萧红和迟子建,是我们的骄傲。70年前的萧红,让国人知道了这片黑土地,萧红对黑土地文学的影响是始祖般的引领;今天,迟子建让黑土地文学在中国文坛焕发了新机。

萧红的文字,凸显出北方人强韧粗犷的生命力

萧红在东北文学青年的心中,可以说是一座高峰也是一盏明灯。

“严冬一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尺长的,一丈长的,还有好几丈长的,他们毫无方向地,便随时随地,只要严冬一到,大地就裂开口了……严寒把大地冻裂了。”萧红用《呼兰河传》里东北的严寒吹开了文学的大门。在黑龙江,每一届萧红文学院的学员,都会被安排到萧红呼兰的故居参观,站在呼兰河上,透过腾腾雾气遥望这位旷世才女,我们感受着萧红对黑土地的深情,对生命的珍视与眷恋。

东北的冷,是结冰的江河、冻裂的大地、黯然的日光,一想起,便不由得让人嘴巴里发出“咝”的声响,再握紧衣领,缩一下脖子。能让人不由得缩脖子的时候,是在读萧红的《呼兰河传》里对北方小城严冬季候的描写。她开头便说:“严冬一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瞧瞧,大地像老人龟裂的手,冻得裂出了口子。她还相继说了年老的人、赶车的车夫、卖豆腐的人、卖馒头的老头、小狗和马队,这些升斗小民的言语、神态和动作,一把就将我们拉进了那个极其寒冷的小城。萧红的文字,从真实生活出发,不加粉饰,无所顾忌,随心而至,以严峻恶劣的生存环境凸显出北方人强韧粗犷的生命力。

这种充满“生命力感”的写作风格,是1930年代中期“东北作家群”的代表风格。“九一八事变”后,一群文学青年从东北流亡到关内,他们在左翼文学运动推动下自发地开始文学创作,东北文学自此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抽枝发芽。他们遭遇了家园沦落和人生坎坷,因此,他们的笔触往往能够深入到广袤的黑土地里,用深沉的力量、浓郁的乡情和爱国主义情怀,刻画出“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和挣扎的力气”。其中杰出的代表,就是萧红和萧军。鲁迅先生对于二萧极为欣赏,他在《萧红作<生死场>序》中说:“看见了五年以前,以及更早的哈尔滨。这自然还不过是略图,叙事和写景,胜于人物的描写,然而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者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

一路“以生命力为根柢”发展起来的东北文学,今天依然不乏优秀的创作者,他们延续着东北文学的“生命力感”,同时也展现出更多的开放性、包容性和时代性。在全球化浪潮席卷的今天,文化的同质性日趋显著,如何保持东北文学的地域性特征,是东北作家们需要共同思考的问题之一。

黑土地的峰峦叠嶂,莽林荒野给了迟子建创作的灵感

迟子建在首届“萧红文学奖”颁奖会上有过这样一段致辞:

“一百年前,也是这样的春天,在清澈的呼兰河畔,一朵来自天堂的花儿萧红,在人间萌芽,生长,开始了她生命和写作的行旅。她在短暂的生命里怒放,让一百年后的我们,能够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体味这个名字永不消散的芬芳,感受她的作品带给我们的艺术光辉!在那个人间多寒露的年代,在动荡漂泊之中,萧红以她柔弱的身躯,顽强地抵御着外部世界的风寒,并以一颗敏感而善良的心,用她那支绚丽的笔,记录下旧中国人民的苦难,丰富了中国现代文学史的人物画廊。”

迟子建和萧红有着共同的文学土壤,这片土壤有着自由和黑土的清香。我们从萧红的《呼兰河传》看到她的后花园中,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自由像孩子心中的一颗种子,成为孩子后续人生困难与磨难中的明灯,所以会有这么多的读者喜欢着萧红浑然天成的作品。

这种自由在迟子建的文章中,也有颇多的体现,在《候鸟的勇敢》中“早来的春风最想征服的,不是北方大地还未绿的树,而是冰河。那一条条被冰雪封了一冬的河流的嘴,是它最想亲吻的……然而春风是勇敢的,专情的,它用温热的唇,深情而热烈地吻下去,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四天,心无旁骛,昼夜不息……”迟子建的笔下无数次写到她的家乡,大兴安岭、北极村、漠河,迟子建本人也说:“没有故乡,就不会有我的写作”。黑土地的峰峦叠嶂,莽林荒野给了她无数的灵感,从《北极村童话》、《雾月牛栏》到《额尔古纳河右岸》、《候鸟的勇敢》,都有着浓浓的黑土气息,还有生活在这片黑土上的,她的父亲、她的外婆都是她人生的明灯,如同萧红的祖父一样,不仅点亮了她的文学路也点亮了她的人生。

迟子建和萧红都有悲天悯人的胸怀:萧红的文学作品能打动人,在于她能将她感受到的人间悲苦形于纸上,小团圆媳妇、金枝、王婆、翠姨……萧红笔下的女性鲜活而悲苦,这种深刻首先源于她的悲苦,她能感同身受到人物的悲哀,这种天赋也是萧红成功的源泉,这种悲苦成就了她的文学成就,也毁掉了她的一生,她的一生终究是个灵魂的孤独者,她的敏感与孤独让她一生都在追寻爱却又无法得到爱中度过。这种情感在迟子建的创作中也不断体现,迟子建在《白雪乌鸦》后记中说,“我想展现的,是鼠疫突袭时,人们的日常生活状态。也就是说,我要拨开那累累的白骨,探寻深处哪怕磷火般的微光,将那缕死亡阴影笼罩下的生机,勾勒出来。”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来袭后,迟子建在《春花依然盛开》一文中写道,“有被鼠疫吓得精神失常的懦弱者,也有不惧感染给患者送饭的有担当的百姓。那时人们迷信生锈的钉子煮水喝,可以防治鼠疫,所以锈钉子成了金子。但最终战胜鼠疫的,还是科学。我《白雪乌鸦》有两章的小标题,就是《封城》和《口罩》。”这再一次体现出作家悲天悯人的胸怀,也给青年作家做了抗疫创作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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