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从南非回国来工作的决定,我未曾瞥过一眼犹豫的情人。由于南非曾被人形容为“犯罪的天堂”,故我的归来似乎源于一种对天堂的恐惧。----本素材来源于征文网
说实在的,我对南非的另一个别称——彩虹国度倒是心生赞同,因为直到现在,我依然认为,南非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国家;诚然,在这里我主要指的是她的自然风光以及那宜人的气候,至于治安状况,的确可以说是另一道不甚和谐的风景。
当一个人浸润在喧闹的大都市久了,一旦被生活投进梦一般沉寂而幽静的世界里,会有一种鸟儿飞离笼中的感觉。在南非,我所居住的小镇名为累迪史密斯,当地的华文报纸有时会称其为淑女镇。
离镇中心约二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工业区,在这个工业区里,有十几家上海企业分支机构的一些管理人员,在那儿品尝着国外创业的艰辛。
每到周末,在小镇上的几家不太大的超市里,“阿拉”之声,总会亲切地敲击耳鼓。但起初令我不解的是,在此种他乡遇故人的情形下,许多上海同胞却是拘谨有加,相当缺乏互相走动的情绪。
后来从一位在镇里开店的上海朋友处我才了解到,原来,在这里工作的大部分上海籍同胞,由于自己不会开车,故外出活动极为不便,而请会开车的司机帮忙又不太方便启齿,故这类尴尬阻碍了同胞之间的友情交往。真没想到,在一个以车代步的国家,没有驾照,有时真的和瘸子差不多。
只不过,令人安慰的是,淑女镇住宅周围的环境是自然而又美丽的,这给只能靠两腿蚕食黄昏的人们,造就了散步的习惯,即便是以往从无散步履历的人,也会被那草坪、那奇花、那参天古树以及那风格各异的彩色民居所吸引,从而渐渐开始学会尽情亲吻大自然淡雅的芳唇。
我有幸成为大自然的情人,当然也是在这个迷人的淑女镇。记得在一个很灿烂的星期日的早晨,我准备好纸笔,独自驾车来到我常去的那个草坪。我躺在绿茵中古树下,上海的友人写信。小镇星期天的早晨甚为安静,只有微风在多情地弹奏着天篷般的大树,而悦耳的鸟鸣自然成了绿色王国不败的歌者。
我在信中告诉友人,我在那草地上足足躺了有一个小时。而她却在回信中如此写着:如果是我的话,我想我可能会静静地坐上一个下午。
也许,红尘中人无法在静谧幽谷长期驻扎;美丽的大自然,也很难挽留住那些被现实深深迫害的人们。我惊讶自己在此次归来之际,为何无有丁点儿惜别情思!
回到上海后,我一直在努力地找寻着那属于大自然的绿色,同时也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草坪。我发现那一块块被雕琢得相当至尊的绿地,似乎很难属于大自然,而作为大自然情人的我,也就是在这一刻,蓦然生起了异地相思。
我开始对自己曾有的惊讶而感到羞愧,然而,最终,我还是勇敢地向大自然袒露了我的心迹——这次分离,但愿不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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