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我丢失了这一份灵性。但依稀记得,从高中往前的将近20年中,我至少还保留着这份时常令我窃窃私喜的能力。小学的时候,我破天荒的突然喜欢上了“睡觉”,但是这个睡觉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就是四肢张开平躺在床上进入梦乡,不过对我来说,枕头有着特殊的意义,这辈子可能是枕头最贴近于我,我彻夜难眠时它拖起我沉重的头颅,头颅里面乱七八糟的。有欣喜若狂的美梦,有孤独使我面目全非,有寂寞的夜伴我撩倒,有关于人性的思考和斗争,耽于美色的往复,溺于钱财的滇痴,有过之而无不及皆是枕头在衬着我。年少时那个不软不硬紧贴着脑壳带点老旧衣物味道的枕头确是打开我“奇妙之旅”的机关暗道。只要一趟上,那时候想要的东西都会在梦里出现,我还记得时常做的梦是在路边捡到一部手机,这个梦陪伴了我的四分之二的求学时光,因为后来上高中和大学的我有了在现实生活中破译这个梦的能力,就是用钱去换。至此,这个梦境的场景对我来说也就逐渐消失殆尽了。
前面这一段是为了引述构造梦境是我所谓“灵性”能力之一。回过头来再说之所以童年的我喜欢睡觉的原因,其中最令我形象深刻的一个“梦境”系列是关于探险的。记得梦的序章是每个人都拥有一辆“穿梭自行车”,怎么解释呢?就是类似于游戏机里面的关卡开始之前的那一个技能前摇,我们会在飞速行驶的过程中穿进一个绿色通道,紧接着就会置身其间某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场地的灵感可能来自于儿时玩耍的地方,例如一条移动非常缓慢的大蟒蛇追着我们一群人从高速公路的行驶地下管道爬走的梦,不幸的事我比较讨厌的玩伴当即就被蟒蛇的尾巴甩在脸上,惨死在路旁面色淤紫。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更多是有些后怕,因为年少的 厌恶并非真的恶毒,第二醒来的我还是会紧张的得知昨晚被蟒蛇打死的人今天有没有来上课。这些梦的构成也并非奇思妙想,无非是密闭的四合院里一只会玩跳棋的僵尸,城墙上火光四溅时躲闪飞箭的自己,但是这些对我来说却都十分遥远了。
关于我为什么把这个定义为灵性的第二个能力并且认为在高中的时候还保留这份能力的原因我从这里开始讲。这个故事发生在一节稀疏平常的英语课上,当时老师正在用反问的语气在跟我们讲解试卷,就类似于为什么要选ABC之类的话语,无心听课的我突发奇想闭上了双眼,于是我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40分钟,在这四十分钟里我通过冥想用“一镜到底”的角度,回顾了我还没翻拆之前的老房子。我之前从未过如此的想法,但是我惊喜的发现(这个惊喜的程度可能相同于多年的你在满头银发中找到一根黑发)我竟能在将记忆穿插不断的碎片用实景方式串联起来,于是我乐在其中的把所存的记忆包括从大人口中得知的显示我们小时候如何“惊为天人”的记忆加以润色之后一股脑的翻出来,我发现老房子的一草一木甚至是从墙外透过水泥地伸进厨房地底的榕树根(我惊叹它的顽强生命力,后来房子翻新后根挖掉了树就死了)还有水井旁边容易长出的苔藓时常让我滑倒磕到,厨房的另外一边是爷爷的房间,房间里有两个仅有的窗户,一个是用三个长的大石条夹出两条缝构成,而且窗户底下还是摆放尿壶的地方,顽皮想跑出去玩的我总是借着去爷爷房间为由,偷偷从那个窗户的两个缝中小心翼翼(为了不沾到尿渍)的翻出,然后再翻进来。不知是何时起,我只记得有一次让我现在仍感同身受的是我脑袋的头围竟然在如此宽大的石缝中显得如此力不从心,在艰难的进出中耳朵都被粗糙的石壁磨红了,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再也不能从那个地方偷着跑出去玩耍……还有许多在这尽情遨览的四十分钟里想到的场景并未提及,但是在这一节看似“荒诞无趣”的英语课上,我领悟生命真谛般的参透了人生的往复循环,尽管是当时的想法……
为何我会把这篇文章叫做“关于我灵性一点一点的消失而我竟未察觉”,是因为在踏入大学生活的此后四五年内,我渐而失去这种梦境里也好,冥想中为好所诞生的“胡思乱想”。小时候的梦很简单,它只会出现简单的2×2排列组合,你喜欢的东西就会以各种的方式出现,你讨厌的害怕的就会以各种方式消失,动力和想法都是即时性的。或许明天一觉醒来你就会后悔担心朋友的安危,又或者会对于枕头下并不存在的“手机”而感到怅然若失。但不论是欣喜还是失落,出现在梦里或者冥想中都是难能可贵的获取,因为它超然于本质上存在的现实生活,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番天外来物。我只希望我能重拾这份本幸存在我身上的“灵性”,以此对抗生活中的不幸和悲惨的人生,另我生生而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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