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征文网

父亲自然也是经营药材的,家里的担子也是全靠他丰富的药材知识和销售经验被挑起。为了我们的这个家,父亲辛苦了。

小的时候,我们全家住在乡下。树叶稍黄时,大多数的村民们都要拿着锄头到田间栽种芍药。如果家里的大人少,这支庞大的队伍,小孩们也要被列入。那时的哥哥和我年龄都还不满十岁,并不懂得责任的重要意义。为了躲避下田的“灾难”,我们绞尽脑汁想出了很多方法:装病、赖床不起、藏在房屋后的麦秸垛中或床板下······

六岁那年芍药的播种季节,哥哥早与我商量,下田的当天我装睡不起,哥哥躲进他房间的衣柜。所以,那天清晨,母亲的呼喊声中我依计不起。当时妹妹出生还不满月,母亲的身体虚弱,声音里夹带着微微的颤音,不懂事的我却全然不顾这些。母亲是个朴实善良的人,十几分钟后真的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在慌张中竟哭出了声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传来,我听得出那是父亲的。正在我得意于我和哥哥的妙计时,父亲的一巴掌将我打“醒”,发出的声音刺痛了我内心的自私和无知。睁开双眼,泪水立刻泛出。看着父亲微黄的脸上溢满的`愤怒,我没敢哭出声。门外,头上带有麦穗的哥哥低着头,几滴眼泪落在了铺着方砖的地面上。

到了中午,哥哥高烧不退。那时我才明白,哥哥根本就没有躲在房间里,而是在屋后的麦秸垛中呆了整整一夜。看着父亲抱起药后犯困的哥哥,那张愤怒的脸开始在我的脑海中闪现,眼前的这个含情脉脉的人真的是我的父亲吗?我在想。

那年,我们用了整整10天的时间才将芍药种满那三亩的土地。父亲刨土,我散芍药芽,哥哥埋坑。期间,父亲也在不时的帮助我和哥哥。我们用汗水将全家的希望种下,一起期待着四年之后新出土的勺根,也就是芍药。

后来,我们搬去了城里,离开了哺育我们全家的三亩土地。父亲凭着对芍药的了解,在交易市场花了几千块钱租了个摊号。每天早晨他都要起的老早,在药摊出示药品。出示结束后,就连忙回家整装药片,为需要的商家送去。大概是因为生意刚刚起步,销量并不是很如意。我依稀记得那些时日,中午放学回家的自己,总会看到父亲严肃的表情里流露出的落寞。我开始心疼父亲了。周末,父亲与母亲淘洗和切打药片的动作在阳光下摆动时,我的心里又增添了一份沉重。哥哥已到外地读高中,他们要坚持多少个这样的日子呀?我想去帮忙,但自打我上了中学之后,父母就坚持不让我干任何家务,说我的学习负担重,让我有空多玩会儿。可我还是情不自禁。

又是几年,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家里出售的并不止芍药,还有玄参、五味子、蝉蜕、桔梗·······再后来,父亲与外地的饮片公司合作,每隔一个阶段父亲就会在交易市场大量选购药材,整装好之后,再发车送往外地。

高中的一个秋天,离开家已足两周的我又一次踏进家门,我想告诉父亲月考成绩我在全班排第二的消息。但走进房间后,我的话却被父亲的哭声挡回,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父亲流泪。我心中一直屹立不倒的父亲,在那一刻哽咽地说:“姐,外地的饮片厂倒闭了,我们全家的家底都被压在那里呀!我辛辛苦苦几十年的积蓄都要不回来了······”我看清了父亲的脸上爬满的皱纹,皮肤也不再是微黄,是浅褐色。

三年之后,通过打官司,那笔拖欠的钱又要了回来,父亲的容颜却又苍老了许多。

多少年了,每年的五月份,我都会回到家乡去慰问那大片的勺药花,想起当年的父亲那张溢满愤怒的脸。也从那一年起,父亲的爱一直充盈着勺花的鲜艳,是父亲让我明白了做人的道理和生存的责任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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