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枝繁叶茂的平安树和一棵怒放的凤尾杜鹃,令人爱不释手,特别是看见窗台的第一朵鹅黄色迎春花那一刻。碧绿的,郁郁葱葱的榕树,又圆又亮的叶片,在这个冬天的第一次超低温寒潮来临不久,便成为记忆中的一抹绿色。茉莉花含苞待放,四季桂和美人梅吐出满树的嫩芽,春天来了,势不可挡,永远的春天啊。
四九天的北方,气温反升不降。久违的雾,便卷土重来,时浓时淡。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声声汽笛鸣响,仿佛吹响春天的号角。
不知何时,悄然远离喧嚣,将一颗淡泊的心,安放在大自然里,安放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之滨。体验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晨起,浓浓的乳白的雾,笼罩着世界,远远近近的山花海树,变成一幅天然的水墨丹青画,爱好摄影的我,不由得拍个不停。小心翼翼拍摄花朵时,在窗的一角,惊喜地发现一只小蜜蜂。黄褐色斑纹,深紫色复眼,弱弱的小身躯,圆圆的脑袋,毛茸茸六条细腿,可能刚刚蜕变,还不习惯飞行呢。一次又一次,这只小生灵,沿着透明的滑滑的玻璃,往上爬行,每一次,无不以失败而告终,可是每次,它依然挥舞翅膀飞翔着,发出嘤嘤的声音,从头再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花鸟草虫,凡是上得画的,那原物也往往叫人喜欢。”忽而想起杨朔的散文《荔枝蜜》,在全校的朗诵会上,还是拿过奖的。目睹眼前这不期而至的小生灵,为它的一次次滑落而着急,油然而生一种对弱小生命的怜惜,对一种不屈不挠精神的敬畏,默默为之加油助威。犹豫再三,打消被蜇的顾虑,小心捏住它透明的翅膀,放到盛开的粉色杜鹃花上。小心翼翼,它沿着墨绿的叶子爬行,稍停一会儿,喘息一下,再继续爬行,攀上粉嫩的花朵,在花心里掉转头,露出圆圆的脑袋,再往上沿着花瓣继续爬行,突然,它猛然发力,打一个旋,向着刚刚爬行过的窗口飞去,很固执的样子,毅然决然,并不领情似的。这一飞,令我不大不小吃了一惊。我明白了,它心中有自己向往的光明和甜蜜的事业呢!
傍晚,拍摄海鸥回来,忽然想起那只小蜜蜂。夜晚的气温一降再降,若小蜜蜂真的从开着的窗户飞出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只想还给它自由,不愿过多干预。还是在白色蜂巢帘和玻璃的空隙里,找到了一动不动的它,小心翼翼捏着,生怕它受伤,放在手心里,不停地为它哈着热气,大约过了一两分钟,依然不见有生的迹象,真的没救了,它死了。太大意了,早知如此,当时喂一点蜂蜜,或许会让它活命的。
有点愧疚感,这小生灵,在这非凡的季节,似乎要来我这儿投胎转世。从被发现至死去,也仅仅是几个小时啊!我想起死掉的七彩神仙鱼鹦鹉鱼罗汉鱼以及不久前倏然而逝的爱宠舒克,这些生灵,大多被安放于花树旁了。就让生命在一个个轮回里,生生不息吧。
那棵高大的白玉兰树下,一丛粉色三叶草随风摇曳的地方,有一只爱宠舒克和她主人的爱心故事。有朝一日,我定会为爱犬舒克,我忠诚的好朋友,写一首安魂曲。她的生命永远定格在六岁,定格在花儿烂漫的春天。她让我明白,生命的珍贵和无常;也让我更加懂得,有生之年,务必珍惜拥有的一切。因祸得福,失去好友舒克的日子,不安难过痛苦不时袭来,食欲不振,似乎失去一个亲人,这使我的体重直降两公斤。这窈窕的身段,这新生的主人,竟然和爱宠的生命连在一起。我也因此重获一对谷雨出生的约克夏幼犬——舒克和贝塔,爱宠转世了一般,他们将和贝贝妈妈,和布偶喵咪咪一起,继续陪我走过漫漫人生路。
如此想来,便不再纠结。那只北方四九天偶遇的小蜜蜂,它打一个旋,执着地飞向光明的小小身影,将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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