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J·K·罗琳带来的魔法旋风,席卷了全球。可是,作为儿童文学读物,《哈利·波特》也因为其中的恐怖美学,遭到了世人的诟病。
罗琳借鉴兴盛于维多利亚时代的哥特式文学风格,将幽灵、超自然力量、死亡等元素融于故事,搭建了一个不同于童话的全新的“霍格沃兹”的魔法时代。正是对角巷、隐形衣、魔法石、飞天扫帚、分院帽这些神奇魔法术语,制造出了吸引儿童和成人一读再读,欲罢不能的魔法药水。
此前已有《惊情四百年》《夜访吸血鬼》等经典哥特式吸血鬼电影,将恐怖阴森、唯美主义浓缩进一部电影的长度。可是,那些毕竟是针对成人的,即便是血腥残暴的狼人,即便是阴森恐怖又唯美的吸血鬼,都仅仅是满足成人的猎奇心理。
而,在童真的世界,还是坚持着一种纯粹美好,光明温暖。直到尼尔·盖曼的《鬼妈妈》,罗琳的《哈利·波特》在一块干净的土地上种植出一株株妖艳恐怖的罂粟,以其美艳、妖娆,制造了一波波无法遏制的收视神话。那一刻,无论诟病还是追捧,周围的言论都无法阻挡奇幻故事流进孩子们干渴的心田,无法阻止他们对于超自然力量的虔诚崇拜与真挚向往。
每个孩子都有一个阶段,幻想自己拥有超自然的能力,而罗琳,就是用一整套书籍给没有长大的孩子,又或者心中有一个孩子的成人圆一个关于超自然力量的魔法梦。读着《哈利·波特》,口中念念有词的是一串神奇的魔咒,脑海中徜徉的是每一个魔法时刻,甚至BBC专门拍摄纪录片《哈利·波特:一段魔法史》,将一个虚构的童话装裱成一个似乎在现实世界真实存在的传奇故事。
当然,虚构的童话往往也源自于现实,就如同炼金术、魔药,并不是凭空捏造的术语,而是欧洲古往今来的传统习俗。只不过,在未解之谜里,那是超自然的力量,而在已解之谜的领域,那则是一种长远流传,影响至今的技能。
在魔法的噱头之下,故事离不开一个勇敢、坚强的主人公。哈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如同所有的童话故事,一个身世凄惨的男孩,在姨父姨母表兄的虐待之下,依然保有心灵的干净与纯粹,乐观与开朗。这样一个男孩,最为可贵的是,他身为“传说中的大人物”,却不曾因周围人的仰慕迷失自己的方向,以及错评自我的认识。
这是儿童文学中最美好的部分,因为似乎只有儿童才能够把“名气”这种虚妄的东西,看作一钱不值。而成人虽见识深远,意志过人,可往往在名利一途上看不真切。如任我行者,当时潜入黑木崖时,曾嘲笑东方不败深陷众人的吹捧之中,可,真正自己身在其位,也不可避免的沉迷于名位权势,歌功颂德。而哈利这样一个10岁的小男孩,头顶上是英雄的帽子,却甘心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霍格沃兹的学生,没有傲慢,没有高调,反倒有一种“名气过大”的忐忑。人大约也就是时时有一种忐忑之心,才不至于丢失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失了自己做人的理性。
整本书层层铺垫,将故事讲得悬念迭起,读者最后一刻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细节并非闲笔。比如,罗恩的象棋,比如,赫敏在功课上的优异表现,比如奇洛教授头上那一块突兀的头巾,比如厄里斯魔镜前突然出现的邓布利多,都是为最后一场决斗埋下的伏笔,只待最终开奖揭秘。
而分院帽的歌曲,似乎也有着一种预言的能力。歌唱前三个学院时,都是明确的点出每个学院中人应该具有的品性,就像是一顶品性鉴定帽,比如格兰芬多的勇敢,赫奇帕奇的正直忠诚,拉文克劳的睿智博学。可是唯独只有斯莱特林,对它的介绍充满了含蓄,我们又能够透过这层含蓄,看出一种隐晦的暗示“狡诈阴险之辈”。所以伏地魔来自斯莱特林,投靠伏地魔的马尔福家族来自斯莱特林。更为神奇的是,斯莱特林的校徽是一条蛇,如同伏地魔的分身,一条阴险狡诈的大蟒蛇,而格兰芬多则是一头英勇的狮子。这也符合文学中动物的象征意义。
霍格沃兹是一所令人向往的学校,不仅因为它被魔法环绕,充满了神奇的力量,而且因为那里有一个真正懂得教育的校长邓布利多。这样一个睿智的巫师,其实什么都知道,却往往不会轻易去阻拦,反倒是在暗中教会学生很多有用的东西。他给哈利送去隐身衣,似乎是在鼓励他去追查一些真相,他在厄里斯魔镜前教会哈利不要“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一方面是一次成功的人生观教育,另一方面,他也将魔镜的使用方法传授给哈利,就像是有一种对未来的预知,并顺应了事情的发展,而且还把这类重大事件当作了教育学生成长的重要素材。他始终保持沉默,不教育,不阻拦,因为,无论何种选择都是一种成长,而他只是静待着花开。就如同当年他将哈利送到女贞路,明知寄人篱下的哈利会遭受困苦,却依然让他去经历人生的波折;他不是缺少对哈利的怜惜,而是因为他明白,让哈利生活于魔法世界中的温室,那么真正的英雄也可能毁于宠溺。
当十岁的哈利在霍格沃兹感受到家庭的温暖,结识生死与共的朋友,其实一切也都才刚刚好。而人生最好的状态,不过就是求这一句“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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