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培东说:浅浅的教语文,不是教浅浅的语文,深入的,是我的理解,浅出的,是你的感悟。语文教学要着眼于语言和语文能力,着眼于教字、教词、教句、教篇章,教学生们感受到和应该要感受到的思想。
翻开《我就想浅浅地教语文》,循着文字的踪迹峰回路转,一个疑团渐渐解开:“滥情”的语文课例众多,肖老师的课为何能在不经意之间,开启心中美好的情感?
纵览这十六篇经典课例,下起小学上至高中,跨度如此之大,但是所有教学设计都有一个共同的立足点就是文本,肖老师极少引用,这是一种勇气,更是一种能力。紧紧地扣住字,扣住词,扣住篇章,扣住情感,扣住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标点,就可以烹调出一桌语言的满汉全席。肖老师却用“浅浅”形容自己的课,读完整本书仔细品味,这“浅浅”的背后蕴含的睿智渐渐清晰起来。
首先“浅浅”是贴近文本,反复研读而造就的一种简约。在每一个课堂实录后的教学感言中都会出现一个关键词“读”,而这个“读”作为中心词,总是被“反复”、“仔细”、“揣摩”等修饰语强化。这一看似简单、重复、机械的备课状态,却因为肖老师与文本进行酣畅淋漓地对话、进行深入地探究和思考,变得妙趣横生。肖老师不仅读文本,也读专著,每堂实录里都有肖老师对文本和知识点的相应的链接,而这些内容是教参或网上涉及的资料所不能触及的。如在教余光中的《假如我有九条命》时,肖老师以“九九归一法”抓住行文中与众不同的“教书命”这一空白点,辅以“空手套白狼”的手法,化“九命为一命”,穴位一解,全脉牵动,把学生的思维都调动起来了。当九命都转为以“教书”为对象时,便有了可比性。当对象一致时,学生的思维便落在表述的形式上。他接着发问“想一想,编者为什么要选一条命用来教书?”,把学生的思维拉到副词的点上。通过对“有心”、“应该完全”、“专门用来”等字眼的分析与对比,理解一种职业情怀。由此,引出其他命的异同。他带领学生品文嚼字,层层揭开文本,领悟编者的意图。通过声情并茂的朗读,让编者与教者、学者的语文情怀荡气回肠,慢慢地留存心底,这或许就是真语文的回归。
“浅浅”也是挖掘文本,深深解读后的一种厚重。肖老师对每篇文章的解读都极具文本意识,注重词句的揣摩,同时又不忘学情和反馈。如他教《一双手》一课,是这样挖掘文本的,“就是这双手,文章用那么多的篇幅写这双手,为什么呢?”这是对人物形象的深入挖掘。从学生的回答中可以看出学生的认识是逐渐深入,也逐渐细化的。学生体会到张迎善工作的艰辛,并且找出了文中很多词语细细品味,于是,对这个人物从开始的“工作艰辛”到“勤劳朴实”到“做出贡献”、“很有价值”。肖老师继续引导“这双手里究竟还有什么呢?”他引导学生到文字深处漫溯,那“紧紧”中包裹的热情和真诚,那“认真”中表现的尊重和细心,那被我翻来覆去看手却很配合的随和、友善,被学生一点点发现。于是,手的作用呼之欲出:代表职业身份,映射人物性格,体现美好的精神世界,创造更多的价值。所以,肖老师的“浅”是一种睿智,是深入探究语文的核心和本质的一种厚重情怀。
“浅浅”还是在深入浅出中唤醒学生思维的智慧。善于用好启发式教学,注重学生思维能力的培养,设计富有张力和内涵的主问题,并以之代替传统的无休止的提问,这对教师的教学设计的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正如肖老师自己所说“高明的启发是一种智慧”。在《沙之书》一课中,通过前面“概括情节”,把握“这是一本怎样的书”两个问题的铺垫,肖老师选择“作者用怎样的手段让这本书显得合情合理”这个问题就引出了课堂小说创造中“虚构”艺术这个重难点。《皇帝的新装》里,则选择“成功上演这场闹剧的主要因素,你认为是什么?”这一问题来覆盖全篇。再比如《斑羚飞渡》中,“这是一场怎样的飞渡?”这个问题,要求学生从感情色彩、组织程序、精神内核等角度加以分析来统领对文章的理解。除此书外,他执教《金岳霖先生》时,带着学生在赏析细节闲笔的基础上,开始“立体地走进金岳霖先生最深层次的灵魂世界”。他只用“作者为什么要好好的写一写金岳霖先生?”一个问题就串起了后半段立体解读金先生的课堂。《桃花源记》里抓一“绝”字,让学生填空,绝___之境。从“美”到“雅”到“素”再到“无”,领起对整篇文章的把握。这在肖老师的课例里俯拾即是。授之设疑之法,于平淡中见疑,无疑处生疑,这样一来就唤醒了学生的思维。
钱梦龙老师曾经在拜师仪式上赠诗肖培东——“碧波深处有珍奇”,而观肖老师的课,正是独自撑起一支长篙,向思维更深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的斑斓里放歌。为何肖老师的语言功力如此深厚?我掩卷深思,忽而明白了,那是坚持阅读的结果啊。于漪老师说:“要创造语文之美,担当教学之责,归根结底,教师要读书,要打厚实的业务底子,增强文化底蕴……”,从肖老师的语言中我们就已充分领略到语言之美及其语文课堂的无限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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