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该还是个学生的!奈何命运驱使,此刻,竟已然是一名老师了!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这是一生的遗憾与创伤,或许万能的时间也无法治愈这幽居的伤口。
上天关了我用心血步步攀登才得以看见的门,我措手不及,痛心、崩溃,甚至曾一度一蹶不振,我恨命运的不公,恨自己的无能。我的眼前都是冷漠、讥笑的狰狞神情,我的耳边都是聒噪、粗鄙的喧嚷与大笑。我害怕极了,无助得像是一个天外来客,无处取暖,无人交流,无从就医。我的装满了利刃的脑袋埋藏进冰冷的被子里,周围的环境仍不安宁但终于不再刺耳,我的心脏还在跳动,这是唯一正常运转的躯体部件,它哽咽着告诉我,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终于,在黑暗冰冷的棉被里,我的大脑被伤痕累累但却依旧温热的心脏慢慢唤醒。
窗户外,阳光温暖地爱抚着生命,蓝天、白云,车流人行,指尖在阳光中的沐浴,眼球的再次转动,一个寒颤不禁扑向我的怀抱,它悲悯而又无奈地告诉我,那是心脏善意的谎言,眼前的一切所见所闻都早已是木已成舟的事实,它勉励我必须接受,必须面对,即便这的确是血肉模糊般的残忍。
我的血肉开始融化,万千兵刃在脑袋里发出蚊蝇的吼叫声,只听得铺天盖地的一片喧嚷向我涌来,躯体的重心开始下落,刚从冰窟的囚禁中救赎回来的双手,麻木刺痛在掌纹的冷汗中穿梭。
不畏寒暑,不慕红尘,四年的满心期待,像苦行僧一般虔诚,只求不负芳华,然而,期许的花苞终究被冷酷的寒霜野蛮地虐杀。天地虽大,此刻似乎却再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四肢像朽木一般笨拙,七窍如水泥一般凝结。我看到大地娘亲向我张开温暖的怀抱,只觉得好累,好累······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惊扰了沉重的眼皮,心脏在微微颤抖,略带寒气的阳光急切地刺向我的眼睛,像密集的银针齐入眼球。手机响了,是母亲的来电,她感应到了什么吗?是的!她一定知道了!知道了所有,所有无声的求救与绝望!她害怕极了,生怕二十年如一日的含辛茹苦化为乌有,生怕骨肉消融,白发别青丝······
我的母亲,人间的亲娘,一个朴实无华却又豁达高远的平凡女性,她用坚定且昂扬的语气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大地娘亲接我归乡的提议。“回家吧!有爸妈在,没有不可平的山,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啊!”
在阴暗喧杂的人流中行尸走肉般地苟活,这是懦弱的小丑,是我生平最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深信不疑,自怜与渴望被怜者也最为可恨可恶。我不能······于是,阳光再次温暖,人群不再喧嚣,命运不再恶搞。
一扇窗开了,不是很大,但也有足够的人间烟火气可供生存,可供立足,可供我蓄势待发,在养精蓄锐中继续奔向险峰上的无限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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