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小说《冰雪美人》,内心涌起一股寒意:人世的艰辛,人性的丑恶,在我面前,展露无余。小说的情节并不复杂,写“我”被送到叔家的医院做学徒,每天干着枯燥劳累的粗活,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我”出乎意料地碰到了那位曾经让“我”又恨又喜的孟喜喜来看病,由于她的名声不好,叔叔就一直拖延着,故意冷落她,结果她得不到治疗,最终死在了医院。
这篇小说里面包含了现代思想与封建思想的一个交融碰撞,封建思想对女性的一些错误认识,造成了这样一个事实悲剧。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使得一些人的思想十分落后,讲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一类让现代人看来匪夷所思的“正统”道理。几千年来,中国女性地位是很卑微的,受这种封建思想的影响,这篇小说中孟喜喜的死也就成了必然。在经济发展高度繁荣的现代文明社会中,封建思想究竟有多大?危害究竟有多深?小说已经告诉我们了,代表封建传统势力的年级主任、“我叔叔”、“我婶婶”乃至整个白马镇的人,他们组成了一个统一战线,用冷漠、鄙视等无形的刀,来共同对付一个涉世未深的冰雪般的女孩子——孟喜喜,直至把她逼死了。你说这些人有责任吧,但是他们似乎又什么也没有干。这样孟喜喜的死,就显得非常可悲了,也让读者对白马镇的人感到深切的痛恨。
尽管新文化运动已经过去了100多年,但是封建腐朽的思想依然在一些国人的心中植根。对孟喜喜的刻画,是从“我”的视角来刻画的,她生龙活虎,神采飞扬,老是跟学校对着干,烫头化妆,穿高跟鞋,保守的教导主任经常针对她。但她依然是乐观向上,不愿被太多的规则束缚,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她和母亲一起经营了一家鱼头火锅,靠着这个生存。可是镇上人依然对她怀有偏见,就连看病的她也被别人污蔑。我们从小说的最后一部分得知:孟喜喜的直接死因是延误了诊治。那么,莫言在小说中设置的拖延有必然性的,我们自然不能忽略小说中两个极其重要的情节:一是孙七姑之母的化脓性阑尾炎急需手术,二是被连珠炮炸暴了眼珠的马奎需及时处理。这两个情节虽然也还衔接得不算牵强,但显然带有太多的巧合。小说太含戏曲性,却也不得不引发人们的思考。不可否认的是,孟喜喜的一切行为都与现代社会挂钩,而其他人就显得有些愚昧、落后了。
读完小说我们的疑问当然很多:女主人公为什么突然猝死了?她得了什么病?她到底有没有堕落?我们想要的答案,小说确实给了一个无解,也许这正是小说耐人寻味的地方吧!可是转念一想,我们这些问题与小说所反映的主题并不相关,但是我们不可忽略。我曾经将这篇小说给了几位同学看,他们的回答都是,这篇小说写完了吗?是写完了的。言有尽而意无穷,莫言小说的高明之处就在此,我们须得领悟其中的深层之意,才能感受到小说真正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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