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树叶枯黄,纷纷扬扬落下,沉眠于赐予他们生命的泥土之中。
日薄西山,一抹月白悄然展露幽蓝色的天幕之上,静静守候着黑夜的苏醒。
藏书楼中,烛火温暖摇曳,一女子端坐在案几边,缓缓拂过竹简上的每个字,神色优雅娴静,挑眉淡扫如远山,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胜雪中红梅孤傲,只是那双清澈的明眸暗淡无光。忽而,一条层层银鳞,润如白玉的蛇慢慢游移到女子的脚边,顺着她水蓝色的衣裙缓缓而上,最终盘踞在她的大腿中央,蛇首高昂,一双乌黑的圆眼注视着面前温婉的女子,蛇信子徐徐地骚扰着她白皙的脖颈。
这便是他温如玉的妻——妙彤。
感受到颈间的瘙痒与炙热,妙彤只得无奈将竹简规整为米团状,放于一侧,一只玉手不紧不慢地抚摸着蛇颈,温温凉的触感传入掌心,仿佛千年不曾消融的寒冰,但此时此刻,在妙彤的心中,早已化作一池温柔春水。见到妻的回应,白蛇转首张开嘴,将她的手腕轻轻含于口中,妙彤感受到异样,心生一丝警觉,她自小长在宫闱中,在人生经历了几次波折之后她慢慢修得一颗镇定从容,波澜不惊的心,白蛇低首将她的手腕放回大腿上,顺着她漂亮的蝴蝶谷缠绕住她的脖颈,所过之处留下一片阴凉。炽热的鼻息令妙彤不免有丝不安,她不明白自己的夫君今日为何一反常态,平日这般只是乖乖盘踞在自己的大腿上小酣,今日是逗弄心起吗?白蛇吐着蛇信子拨开妙彤的朱唇,起开她的贝齿,动作温柔又小心,生怕弄疼了她,妙彤只觉口中白色粘液源源不断涌入,她想推开他,可她的双手被他硕大的蛇尾死死固定住,她强忍着恶心,迎合着他,正当妙彤逐渐迷离时,白蛇突然将她的皓齿顶到最大,将一颗皎如日星的内丹送入她的口中,后迅速抽离她的身子,于她侧化为人形。
丹药入腹,巨大的能量犹如巨浪般汹涌澎湃,在妙彤的体内翻涌不息,她感觉天旋地转,一把抓住身侧温如玉的衣杉,痛得大口喘气,一盏茶的功夫后,体内翻涌的真气平息下来,温顺地游走于她的四肢百害,井然有序调理着她孱弱的身子,只是妙彤感觉自己的眼眶仍是胀痛异常,她费力地忽闪着双眸,每闪动一次,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视觉神经有着针刺般的疼痛,她攥着他白色衣杉的手更紧,嘴中微弱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温如玉眸中盛满爱怜与心疼,倘若现在他将自己的内力往她的体内输送,内丹中的药性会再次削弱,甚至完全覆盖药性,功亏一篑,每次在外征仗,他都不忘为盲妻寻找治病的良方,天赐良机,幸得一味珍珠草,雪如意,崖山参。这三味药材可以完全治愈好缠绕着盲妻六年的眼疾,却药性过猛,将自己的内丹与它们融合会化解一些药材中大寒,大火的物质,使之相对温和。将自己的内丹送予她,也可护她不被其他蛇毒所侵,更是在蛇族中向其他同伴宣告妙彤是他江南王烙印的女子!可谓一箭三雕。
时间度日如年,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视觉神经的针刺感终消失,妙彤感觉眼皮昏昏沉沉,映入她眼帘中是一些细小的黄色光点和一个立于身侧的模糊的白色人影,她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白色人影,伸出手臂一点一点摸向他温温的脸颊,还未及留恋他身上独特的梅花香和温暖,温如玉轻轻地将她的皓腕抬至他的眼眶,她的指腹感受到了盈盈水泽,却始终保留在眼眶中。
妙彤蓦地收回手,麻麻的刺痛感又一次猝不及防地席卷而来,她推开了想要上前扶住她的温如玉,她不想太依赖她的男人,有些事是自己必须独自面对承受的,而他,在她还是个和亲公主嫁到蛇族当天就明白,她虽是个渺小的人类,生命随时可能从他的生活中如同沙粒般消逝,却有着蒲苇韧如丝的心性,这是她引以为傲和他须小心呵护的东西。她努力睁开双眼,这时她看清了面前这个身着白色衣杉,温润如同浸在水中的玉石,遗世而独立宛如谪仙的男人。
这一次,她没有上前抱住面前的翩翩公子,亦无泪如泉涌,只是腼腆又害羞地忘记时间般看着他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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