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是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的作品,在高二第一次阅读这部作品的时候只是惊叹于盖茨比对爱情的执着,而对其中各个角色的做出的不同选择和故事的时代背景其实并不理解。现在大二重新细读这部作品,又查阅了美国上世纪二十年代的相关资料,至此我才相对完全理解了这部作品,同时回顾书中的时代背景和我们社会高速发展的十几年,不胜感慨唏嘘。
社会与个人,现实与理想
盖茨比的人生伴随着美国上世纪二十年代的发展起起伏伏,盖茨比从出生贫寒到一夜暴富,再到为了追求自己心爱的人而挥金如土,最终随着一声枪声,曲终人散,梦碎酒醒。伴随着盖茨比一同离去的还有那个奇迹的时代(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1929经济大萧条前)用作者菲茨杰拉德自己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奇迹的时代,一个艺术的时代,一个挥金如土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嘲讽的时代。”处在奇迹时代的人们不会想到之后会经历的1929年大萧条,更别提紧随而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可以说盖茨比的短暂经历就好像是那是无数美国梦的一个缩影,人们奋斗,抓住机遇,暴富,享乐,曲终人散。
书名是《了不起的盖茨比》,盖茨比究竟伟大在哪里?他为爱甘愿舍弃一切。对黛西的爱执着而深沉。和那些所谓上流社会贵族不一样,爱情之于他不是追求财富名利之后的附带品,他为了追求爱情而去不择手段去提高社会地位,在发财之后可以说散尽千金只为博黛西一笑,盖茨比的奋斗历程始于追求爱情,也终于爱情。终其一生,他所追求的不过是爱情,徒劳且“幼稚”,幼稚的没有一点点世间俗气,这便是他和当时其他富豪不一样的地方吧,也是他伟大的原因。
面对理想和现实,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其实没有什么选择,太多为了事业成功牺牲家庭的,为了学业成功寒窗苦舍弃爱情的,为了财富和地位舍弃尊严趋炎附势的,谁不想在理想的国度从事喜欢的工作,陪伴家人呢,谁不想在最好的青春年华拥有最纯粹的爱情呢。世人皆苦罢了,无论选择的原因在现实的压力下没得选择也罢,趋利避害的人之常情也好,不能改变的是什么样的选择就决定了之后什么样的人生经历。
当我们屈从于现实之后,可能多年之后还能想起年少时纯粹的理想,但此时它就好像长岛码头的绿光一样遥不可及,如果此时恰好功成名就,你愿意为了年少的一个梦倾其所有吗?如果此时你选择追准他,就好像盖茨比一般“终有一日,我们继续奋力航行,逆水行舟,被不断地推回,直至……回到往昔岁月”,你看到了它,它越来越近,时间好像回到了从前,那时风轻云淡,一切都刚刚好,可是人真的可以超越时空吗?
现实者:黛西
以年少时的爱恋为例,从古至今无数少年对另一方许下了诸如“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之类的豪情壮志,然后似乎潇洒的离去,这个诺言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两个问题,一是容颜环境等客观因素是否可以历经岁月而不变,二是爱情真的可以坚如磐石,一直不变吗?就像张爱玲的《霸王别姬》里,四面楚歌,兵临垓下之时虞姬的心理活动:霸王赢了,他身边会有各路妇人妃嫔争宠,后人恐怕不会记得虞姬的名字。无情最是帝王家。而盖茨比不同,同样是年少时离去的几年后他带着财富和地位归来,却依然心心念念着自己年少时的爱情,并且原因倾其所有去追逐它。从这一点上来看也许无愧为一痴情种子。
黛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她会做出书中的选择?而盖茨比又喜欢黛西哪里?理解这些是读懂这部小说的关键。首先小说中的黛西可以分成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从多年前年少的军官盖茨比和她第一次相遇并相爱到盖茨比离去去参加一战,第二个阶段是从盖茨比带着财富归来再次相见到故事结尾。
第一个阶段的黛西与盖茨比有着纯真的爱情,在盖茨比还是一文不名的穷军官的时候,名门闺秀的黛西和盖茨比坠入爱河,那也许是她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真诚和初心。第二个阶段的黛西在重新见到盖茨比的时候已经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她趋利避害地利己地活着,她在扮演一个她口中的“little beautiful fool“,因为这是她相信的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出路“。而盖茨比的出现唤醒了她内心中有活力的真情的部分,所以她选择和盖茨比再续前缘。
那么第二阶段黛西为什么做出放弃盖茨比重新回归原本生活的选择?我们看原文可以发现,一切矛盾爆发点在她的老牌富豪丈夫汤姆曝出盖茨比所干的是非法的贩私酒生意之后(关于贩卖私酒这一行业的资料在下面又介绍)。矛盾由此爆发,盖茨比之前为了掩盖自己暴发户身份的一切掩饰从牛津的学历到神秘的人生经历都显得苍白无力。在“老牌贵族“汤姆面前,贩私酒起家的暴发户盖茨比显得不值一提,黛西她知道盖茨比如此钟情于她,她也知道盖茨比也有相当的财富,但是他的财富和社会地位相比汤姆显得不够稳定,不能提供这一”贵族小姐“足够的安全感,汤姆作为Old Money,他的财富,地位,阶层在可见的未来都是稳定的。尽管这个”贵族“汤姆脾气暴躁,热衷于找各个情人满足欲望,甚至在妻子黛西分娩的时候还在往外面和情人偷欢。所以黛西作出这种趋利避害的选择,盖茨比炽热的爱情只是她在压抑的生活中主动寻求的刺激,但是当这份刺激和她现有的安稳人生是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关于盖茨比从事的贩卖私酒这一行业的介绍:从1920年1月17日凌晨0时,美国宪法第18号修正案——禁酒法案(又称“伏尔斯泰得法案”)正式生效。根据这项法律规定,凡是制造、售卖乃至于运输酒精含量超过0.5%以上的饮料皆属违法。自己在家里喝酒不算犯法,但与朋友共饮或举行酒宴则属违法,最高可被罚款1000美元及监禁半年。21岁以上的人才能买到酒,并需要出示年龄证明,而且只能到限定的地方购买。禁酒令实行后,却没能如预期一样,实现美国人道德情操的净化。市场上没有合法的酒类出售了,秘密酒馆取代了合法酒馆,酒的走私活动由于获益甚丰,日渐猖獗。盖茨比就是通过贩卖私酒赚取暴利。后来禁酒令被废除。)
理想者:盖茨比
盖茨比为什么喜欢黛西?我想首先从他愿意为爱情奋不顾身,可以见得盖茨比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对爱情充满着美好的向往,书中描述的黛西并不像盖茨比心中所想的那样如此光彩夺目,我们可以看到第二阶段的黛西物质,最终屈从于现实压力,趋利避害且无情,在最后选择让盖茨比替自己承担撞死别人的罪行,同时她认为自己和未来的女儿最好的归宿就是成为一个“little beautiful fool“,这一爱情观甚至都比不上故事发生前100多年《简爱》里的女主人公。那么盖茨比喜欢的究竟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他喜欢的是一个倒影,他就好像是古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纳喀索斯,甚至他们的结局也是类似的。(补充:纳喀索斯有一天在水中发现了自己的影子,然而却不知那就是他本人,爱慕不己、难以自拔,终于有一天他赴水求欢溺水死亡,死后化为水仙花。)
编者注
也许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理想者总不免坠破理想,现实者却能做到在人前保持自己的尊严,但是生活毕竟是自己的生活,旁观者的看法只能成为旁观者自己的绳索,若能做到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何惧于做一场美梦。
“分化”
如果我们抛开爱情,从社会阶级的角度来分析小说中的冲突可以得到如下结论:盖茨比和汤姆之间的冲突本质上是new money(新贵族,暴发户)和社会中存在很久的old money(老牌贵族)之间的矛盾,新晋贵族想用财富撬开阶级的大门,融入所谓上流社会,而老牌贵族并不看后他们,甚至可以说是轻视,拒绝他们的加入。(补充:让人不由联想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真正爆发原因)试着想这样一个社会,一个阶级分化严重的社会,老贵族中的孩子生下来就有财富地位,并且用尽一切方法从谈吐内容到口音试图让自己和其他人不是一个物种。老牌贵族们可能除了生下来就在贵族家外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他们没有像祖先一样去开拓赚钱,也没有良好的品德,如图书中的汤姆,甚至又一堆诸如出轨,粗俗,种族歧视等等一堆陋习,他也可以去嘲讽新晋的暴发户们“没有品味缺乏教养“,尽管这些new money们进取,富有开拓精神。而所谓老贵族眼里的new money们缺乏教养的地方诸如热爱的运动,穿着打扮,口音等等很多本身就是老贵族们自己为了彰显不同而刻意培养的,投入大量金钱就能获得的东西与优秀的品格比起来不值一提。讽刺的是这些现在洋洋得意的老牌富豪嘲笑new money的同时可能忘了,自己的祖先也有是new money的时候。old money和new money的矛盾在当今任何一个社会阶级分化分明的资本主义社会都存在,我们在各种文学影视作品及新闻中都可以看到它的存在,在此不做叙述
“错位”
人生中最令人遗憾的就是这种“错位“:在年少时受困于物质条件现实压力等等不得追求心中所爱,等到若干年后功成名就心中所爱可能早已名花有主,而自己可能也由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别人眼里的中中年油腻男。所谓“待我功成名就,娶你可好”在诗歌中是多么的浪漫,现实中就有多么残酷讽刺,人生短短几十年,谁又能等得起呢,谁又能承担时间带来的改变和利息呢。即使你有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月光宝盒,可以穿越时空改变过去,而大话西游的结局我们也看到了,在新的时空里会有更多的“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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