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弯路,不识“道”在何处?行得顺畅,方知崎岖艰辛。经风霜雨雪洗濯,灵魂才可净化;受曲折颠簸打磨,思想不会停滞。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画饼充饥纸上富贵。唯有选对方向,脚踏实地,坚持不懈,才能严于律己,明辨是非,做事做人。不同往常,不便勾留,我还是回到了“三尺讲台”。
返乡已经快三年了,十几年前的旧梦“昨日重现”,到底逃不过王国维所言的“三种境界”!
正所谓,古今成大事者,必经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为第一境界!对人生迷茫,孤独,而没有目标。“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为第二境界!乃有了目标,在追逐的道路上,求而不得,却继续追逐。“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为第三境界!立志追逐的目标始终不得,却在不经意间追逐到。
教书,固然是个脑力活,但更是一个体力活,特别是对一个擅长采用“竹筒倒豆子”教学的我而言。看着一双双烁烁瞪紧的眸子,定睛得生怕老师“偷了”什么东西跑掉了似的!——我这样描绘同学们求知若渴的学习神态。远去的机器嗡鸣和老板们的破喉咙已被“书声琅琅”代替,查户口刨根问底的技术问题和跟单式的不知道何时会响的电话早被“做题刷刷”掩盖。如今,我的生活世界里,仅存两词:读书,学习。
恰同学少年,聪慧活泼,年轻且有朝气;是身正为范,学高为师,阳光富有激情。少了功利性,多了修行心。看老师,忆少年,察学生,审当年。争分夺秒,只因时不待我;叨陪鲤对,唯有教书育人。学生时代,天真无邪,动起来魅力四射,宁静时可以做许多首《静夜思》。做老师的,一句良言,一番引诱,都可能会影响学生的一生。正因为如此,教书温情参杂点蛮横,温度探究幽默的教态,选题和拿捏,懂和不懂,通与未通,都在时刻考验着一个年纪不小赶补现时教龄的“为人师表”。
前几天,重温海因里希·伯尔的短篇小说,凄凉感旧,慷慨生哀。我吟:《优哉游哉》,言简意赅,欲言又止,笑哭不才。果然“叹年光过尽,功名未立,书生老去,机会方来……”既然“终点”就是“起点”!而我等又何故绕那么大的一个不好解且有难绘的“椭圆”呢?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份壮举?还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的虚荣心?抑或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浪漫?此时此刻,已然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只剩“天凉好个秋”!
三年画“抛物线”不易,十年求“椭圆方程”心酸。抛得越高,摔得越重;圈得越大,离心力越强。曾经钦羡“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的江湖浪子;更敬慕“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至死不渝的爱情;也曾“新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地增长过锋芒;无怪乎“终是柴米挫了锐气,染了风霜”徒添无奈;厌倦了“年年跃马长安市,客舍似家家似寄”的思念,又恐他日趋庭“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榻下无人,和那“梳洗罢,独倚望江楼”的翘首企盼,以及“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的文人雄辩……
古语,今词,归结两字:回来。至少,我,必须回来。常言道:人生本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如果说,生活似画圆。但是不能忘记所画的椭圆也有“两根准线”;当两个不在同一位置的焦点固定以后,我们的离心率再怎么变化都仍在一个所谓的“圆”内!同理,做事如抛物,溢则出,满则亏!有时候,上升固然令人愉悦振奋,但下降却又叫人情何以堪?上山容易下山难,终点就是起点,多么具有哲学意义上的讽刺趣味。
梦想和现实参差交织,财富和地位相互抵触,编制的蓝图漏洞百出,建筑的大厦摇摇欲坠。事实告诫:我的筑梦仍在远方,我的这艘客船未曾靠岸……
但不论前方道路荆棘沧桑,前面是怎样的“随机变量”?不论所求“函数”如何变化,未来有多大的“方差”?我们必须坚信自己未来可期,要一如既往勇往直前!正如“三角函数”有周期,相信波谷过去以后,波峰一定不再遥远。
惯例,小歌一则:
《蝶恋花 • 教书》
三千万字无处诉,惊醒残梦,只叹吟归去。壮士笑语挥锦书,半生薄凉亦知足。
曾是新生老面熟,寒风伫立,回望来时路。几度春秋多少苦,三尺讲台画圆处。
——2021年末,致勇往直前的老书生!(文/陶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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