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会抢翻译的饭碗吗 简单句子效果不错

征文网 2018年6月19日文学快讯评论1,257 阅读1903字

来源: 钱江晚报

米兰·昆德拉、村上春树、JK·罗琳、伊恩·麦克尤恩和勒克莱齐奥,或许很难坐在一起聊聊他们各自的作品,但是,通过翻译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挪威的森林》、《哈利波特》等一系列优秀外国文学作品带入国内大众视野,使其成为广大读者可共飨的译作者们或许可以。

前天,浙江大学中华译学馆特邀毕飞宇、林少华、马爱农等国内十余名著名作家与文学翻译家作客“文学翻译名家高峰论坛”。

译者最好和作者不要相见

与其相见不如暗恋

作家毕飞宇对于文学翻译给他的作品带来的影响,深有体会。他回忆道,2012年他在香港领取英仕曼亚洲文学奖的时候,在场的一位CNN记者走上前来祝贺他,并夸赞他的获奖作品《玉米》语言十分精妙。“所谓语言非常好,我想一定不是指汉语版的《玉米》,而是英文版的。”他认为,《玉米》之所以能受到英语世界广大读者的喜爱,跟好的翻译是离不开的。

同时,作为一名读者,他认为“翻译是母语的特殊写作”,译者们在进行文学翻译时可以在忠于原作的基础上保有个人风格。“我17岁时读到傅雷翻译的《约翰·克里斯多夫》,当时我以为罗曼·罗兰的文字就是那样充满激情又具有理想主义色彩的,那种语言风格深深地吸引了我。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我才从现在浙大译学馆馆长许均教授那里知道,那不是罗曼·罗兰原有的风格,而是傅雷的翻译赋予她的。虽然大吃了一惊,但我发现我是接受的,我愿意通过傅雷独具一格的翻译来了解罗曼·罗兰的作品。”

“文学翻译中,为了保留一些东西势必是要舍去一些东西的。二者如何达到平衡,是翻译的艺术。”因翻译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而被广大读者熟悉的林少华认为,文学翻译属于再创造的艺术,重视创造性的同时也不能忽略对原著的忠实性。“以严复的‘信达雅’言之,信,即内容充实、语义忠实;达,即行文忠实、文体忠实;雅,即艺术忠实、审美忠实。”他提到,就文学翻译中的形式层,风格层,审美层三个层面来说,审美层最为重要。即使译作者自身的风格对原作来说有小小的“叛逆”,但审美层也是“不可叛逆”的文学翻译之重。

浙江大学翻译学研究所所长郭国良则提出了一套有趣的“暗恋理论”来论述译者和原著作者之间应有的关系:译者最好和作者不要相见,与其相见不如暗恋。“文学翻译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创作,必须诉诸于想象,包括对作者本人的种种想象。很多译者往往带着一肚子疑问想要去问作者,希望得到一个一锤定音的答案。”但是他表示,文学最大的魅力就来自它的暧昧性和丰富的解读性,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译者作为特殊的读者,通过想象和翻译,传达的也是自己的一种解读与感受。

人工智能为优秀的文学作品翻译

可能不在其列

随着人工智能一路高歌猛进,人工智能能否取代一些人类工作的话题愈演愈烈,其中翻译就被认为是首当其冲。拥有丰富英美文学作品翻译经验的《浙江日报》高级记者文敏提到,为了节省劳动成本,现在的国内外翻译市场上,许多笔译员在做post-editing,即机器翻译的译后编辑。

“用机器来翻译简单句子效果或许不错,但是换做专业文本甚至是文学作品,翻译效果就不敢恭维了。翻出来语法用词语义都乱七八糟,很多都需要推倒重做,编辑这样的文章还不如自己直接翻译来得快。”她认为,因为中英文在语法结构各方面差异甚大,目前机器翻译的水平能够达到的准确率还十分地低。

“人工智能翻译还只是个小baby,牙牙学语有几分可爱,所以大家对它也是夸奖有加,但是据我们所能看到的未来,人工智能或许会摧毁底层很基础的一部分性翻译工作,但是并不能完全的取代人工翻译。”她也承认,人工智能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说不定哪天它就会实现质的突破。

“鲍勃·迪伦曾和IBM公司的人工智能系统Watson进行过一场‘谈话’。Watson对迪伦说:‘鲍勃·迪伦先生,您的歌曲中反映的是两种情绪——流逝的光阴和枯萎的爱情。’随后,再通过无与伦比的推理判断能力,揭示海量歌词背后‘爱与痛’的含义,以及和主题之间的模式与关系。这让迪伦大受震惊,他以为人工智能机器竟然已经能够感知人类细腻复杂的感情了。”其实,这是基于Watson的后台中有一个庞大的歌曲数据库和认知系统。Watson在研究了很多类似的乡村音乐后,再去分析鲍勃·迪伦歌曲中表达的情绪。

文敏认为,人工智能不是在理解语言,它只是在不断地编码与解码。它无法拥有像人类一样思考、创造、搞怪、兴奋、恐惧、期盼等情绪。它也无法像翻译者们在翻译伟大而优秀的文学作品时,用眼睛、语言、心灵同时追逐着作者的思想,在悲伤处与其一起悲伤,恐惧处一同害怕,思索处随之自问自答。“对于人工智能翻译来说,一般的翻译可能不在话下,但是能够称之为优秀的文学作品翻译可能不在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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