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这样的一本著作,对我而言,还存在很大的困难。对历史的缺乏认知,对角度的模糊理解,对写作技巧的生疏,看的很精彩,领悟得也很吃力。在一堆相似的混乱不堪的名字里,积攒到最后的大爆发,脑补一棵巨大而古老的栗子树,一群如饥似渴的蚂蚁,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一团幼小的生命。我总是想起鲁迅写的一句话“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颗还是枣树。”
然而读完这样一部宏大的著作时候,想起自己家乡的变迁,也是多少心酸蒙住眼睛。也许多年后,我也总是会想起一个矮矮的山头,一个不会说话的老人,牵着一个下巴尖尖的小女孩,幸福地笑着,看满山坡熟透的苹果。
也许我对拉丁美洲的历史从来没有一个相对完整的概念,所以并不能特别体会在那个宏大的背景之下的兴衰落寞。然而,当一个封闭的圈子豁开一道口子的时候,被侵蚀也只是时间问题。宗教的渗透,对马贡多的影响至深,一如佛教的传入对中国自古以来的封建迷信的托举一样,神圣而高贵地镶嵌上了与上帝媲美的光环。“自由党和保守派的区别也不过是一个早上五点做弥撒,一个晚上八点做弥撒。”殖民主义的侵入,为马贡多的历史也是增添了许多的忧愁和向往。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辉煌的中国古代史,在那个四大发明的国度里,求神拜佛远大于科学求真。闭关锁国的故步自封终究招致了鸦片战争的第一声枪响。黑暗绝望的近代历程里,我们也吸收了市场经济的改革开放,才迎来了如今的大国崛起。这崛起的路上,失去的,抛弃的,舍弃的又何尝不是另一个马贡多?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生活模式,乃至说话模式,也都变了一个模样。而在这漫长的历史里,人们就习惯了遗忘,习惯了麻木。马贡多的失眠症,香蕉公司的镇压罢工导致三千多人的死亡,上校的三十二次战争,乌苏拉的衰老,佩特拉科特的占卜,都在光怪陆离的流年里被洗涤得一干二净。想起家乡的小树林和我无数次翻越的小山坡,在采矿的巨型机器下,也不复原样。走出大山的人们,急迫地享受着钢筋水泥的味道,似乎忘记了家长里短的八婆,只惦念谁家有钱的利息驱使,人和人也就变得陌生而又疏离。
对于爱情似乎有更多的体验和感触。欲望的驱使,身体的虔诚,总是所谓爱情的催化剂。阿玛兰塔对蕾贝卡的恨意,也终究敌不过时间的善良和残忍。我总是认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学会祝福,才是对自己最大的解脱和救赎。佩特拉和奥雷良诺第二最后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互诉衷肠,在同舟共济的同情心泛滥下,爱情也打磨成了必不可少的亲情,能在褴褛蹒跚的年纪还有人陪你追忆往事,大概也是一种庆幸吧。马贡多唯一读懂了爱情的两个人,却也活生生地被分离。我始终认为从一开始就没有爱情,只是生活琐碎里互相搭伴,久而久之成为密不可分的亲密伴侣。我一直觉得爸爸妈妈之间的爱情不过是生活磨炼出来的亲情,在那个见面两次就可以结婚的古老年代,虽然他们相敬如宾,虽然妈妈曾经红着眼睛和我说“你爸爸是我这辈子的天,是我唯一而且信任的依靠,你们是我养大的,却不是我的依靠。没有你爸爸,你们再多,也是没用的。”我相信老爸此生都不会有机会听到老妈这样的话,即便是他因为车祸在床上躺着的那两年,暴躁如雷的老妈也只是温驯得像只小绵羊地伺候着老爸。尽管这样,我依然觉得老爸老妈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搭伙过日子的亲情而已。大概爱情最初的模样本就是像亲人般地互相扶持。所以当年他拉着我的手和我说“希望可以牵着手一起在下班后买菜做饭的日子快一点到来”的时候,我以为我期许的爱情真的要来了。这是我听过的最浪漫的情话,然而终究是说给我听,做给别人了。大概是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恋爱之后,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了吧。可其实我并不想陷入这样的孤独之中,我虽享受孤独,却并不爱着孤独。
大抵人都是一样的,经历了一次伤痛之后,就知道如何避免重蹈覆辙。蛰伏了四年之后的我,也是重新再出发。这一次,我知道如何表达诉求,也知道如何付出温柔;我知道撒娇生气,也知道拥抱互暖。异地恋,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马拉松,没有坚持到底的新年,终究会走上一条没有终点的道路。这一次,我不希望结局是“你不问,我不说;我不说,你不问;我说了,你不问;你问了,我不说。”
在相应的时空里,在相对的等价交换里,我们报团取暖,仅此而已。(眠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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