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究竟是怎么产生的?这是个困扰了人类几十个世纪的问题,也是个处于哲学宗教与科学的交点之上的问题,它同另一个相似的经典哲学问题:“我从哪里来”一样让各行各业、各式各样的人们都有话可答,可至今也没人能确认正确答案。有的人说,生命由神创造而来;有的人说,生命从宇宙中、地球之外而来;道家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也有如米勒般的学者说,生命是由各种元素的化学变化而来。可是无论各种说法的内容有多丰富、逻辑有多清晰,却仍然没有人能确定出一个最终的、正确的答案。于是难令人信服的便只是臆测,证据够多能令人信服的也只是假说。人类不能确定起源,可人类可以确定的是地球之上各种生物出现的大致先后,同时绝大多数人也相信人类自己是由其他生命进化而来。
鸿蒙初开,天地混沌之时,最先出现的便是微生物进阶的低等植物,它们怡然自得地生长着、蓬勃着,承天运、顺天时。而后植物的年轮写过了泥盆纪、石炭纪、二叠纪、三叠纪、侏罗纪,终从古生代写到了中生代。原本只有风声雨声的寂静天地间出现了两栖类、爬行类、哺乳类、鸟类动物们的足迹,最后便出现了人类。五千年前,我们的祖先首先学会了采集捕猎,也渐渐学会了运用自然界中与我们共生的万物来抵御饥寒与疾病。《庄子》有云:“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五千年来,这种与天地万物共生的智慧从来没有被我们忘记,这种智慧也一直在进步和发展着,构成了中医学的灵魂,且更频繁更娴熟地被亚洲东边的中国应用着,经久不衰且历久弥新。
无言如草木。以根入药者如人参能大补元气、郁金能解郁破淤、生地能滋阴养血。根内可温里滋阴,外可解表发散,下可清泄攻积,上可祛痰润肺,上下左右,无所不能。以叶入药者,如艾草能调经止血,如藿香能发表解暑,如薄荷清心解热,如紫苏能散寒宽中。此外,果实、种子、茎、甚至花粉花瓣花丝皆可入药。
灵活如动物。牛黄可解热、解毒、定惊,鹿茸善补肾壮阳、生精益血,麝香能开窍辟秽、通络散瘀,蛇胆清热解毒、祛风除湿、兼能明目清心。相比于植物千年来的静默与无言,飞禽走兽则是与人类在相互竞争甚至于相互猎杀的博弈里一同走过了千年的风雨。在千年的文明进化史中,人类学会了种植植物与畜养动物,也是因为各种生灵的参与,在这漫长的进化史里人类才不会显得孤独、地球转过的漫长岁月才不会显得单调。
毋庸置疑的,随着时光流转,沧海桑田,人类的文明也走到了顶峰甚至于都把自己当做了自然的主宰者。我们倨傲且自私,为了追求所谓的经济效益与发展,我们就将曾经郁郁葱葱的森林夷为平地,使树木枯朽的枝干只能如手臂扭成夸张的姿势向天空、向大自然发出绝望又歇斯底里的求救信号;我们也大肆捕杀动物,剥皮抽筋割肉然后堆下森森白骨为山为碑,以纪念“科技”之进步、“文明”之胜利。
于是,我仿佛又在脑海里听到了动植物们激昂沉痛又夹杂着无限绝望与无奈的声音。我仿佛听见它们说,它们跟我们一样从盘古的斧下而生,在千年岁月里用自己的生命教会了我们如何在生老病死的轮回里创造奇迹。它们也与我们一起,跟随这天地的脚步在大自然中沉默顽强地走过了这近千年万年的路。它们从不言语,它们默默付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帮喋喋不休的我们驱赶蚊虫鼠蚁,抵御疾病瘟疫。我一厢情愿地幻想着,倘若万物有灵,大抵也不会忘记我们曾经的栽培灌溉与精心呵护,大抵也把我们当做了它们的伙伴邻里,一起相爱相杀、相守千年。然而它们同我们相濡与沫近千年走到了今天,却看见共同守望了千百年的清澈见底里流淌出砂浆,曾经仰面沐浴的甘霖成了酸雨,往昔遍地晴翠的泥土里凭空多出那么多白色垃圾蛰伏于地底,一层层缚住了它们的根须、堵塞住它们的喉管、耗尽它们的生命。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我们无法确定生命起源,却确定了人类来自于其他生命。于是追本溯源,万物的确与我们为一体,这宇宙自然皆与我人类共生且为一。那么保护动植物便是保护我们的未来,敬畏自然就是敬畏我们自己。万物有灵,与我为一。那么万物应该尚未对我们完全绝望。它们一定在等,在久久地等待着我们也能珍惜来自于它们的千年如一的陪伴,并终于朝它们伸出我们挽留的手去;等待着我们领会它们沉默安静、敬畏天地的智慧;等我们也能静下浮躁了太久的一颗心来,静与万类霜天、共竞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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