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家在福建,条件不好,一家四口就挤在十几平的小屋子里,我的家就只有两个屋子,一间屋子用来睡觉,另一间屋子则是“禁地”,通常我是很少进去的,不是我不想,是我父母不准我进,不为别。可能是当时的我还很小,怕我进去被血腥的场景吓到。每次他们进去前,母亲都会在睡觉的屋子里给我拿盒纯牛奶。哄着我说,"妹妹,自己去玩别跑远了。我接过牛奶还是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也想进去看看,小孩子嘛,特别容易好奇父亲,摸了摸我的头就把我锁在门外,加重声音,“自己去玩,”我只好不悦的撇了撇嘴,回到睡觉的屋子,里面呢有两张床和一个发霉的木桌子和木椅子,它们是一整套的,还有一个有点年代雕有花纹的衣柜,这个衣柜比我高一大截,我把牛奶放在木桌子上,伸手拿桌子边的玻璃杯子在牛奶盒封口处湿了个小口,乳白色的牛奶缓缓地倒入杯中,一盒牛奶,这可满足不了我,于是乎,我转身来到衣柜,衣柜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面那个部分很大,占衣柜的3/4,主要用来放衣物,下面那一部分是抽屉结构,主要放一些小玩意儿,比如当时我最喜欢的白砂糖和竹蜻蜓这种的小玩意儿,我慢慢地小心地拉开抽屉,感到有点心虚,他们可不想让我吃糖,怕吃多了长蛀牙,当然这时候他们可没时间管我,手刚拿到糖罐就听见从旁边屋子传出阵阵猪的惨叫(父母早些年干过杀猪),我松了松口气,在装有牛奶的杯中加了一勺糖,我拿起就喝感觉不太甜就又加了一大勺,尝了尝也不是很甜,于是我学着母亲教我的那样用勺子在杯子里搅和搅和再喝了一大口,感觉比原先甜了很多,我贪婪地把杯子里的牛奶都喝的一滴不剩,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就推开门去找点乐子玩。
门前附近有一棵树。嗯,几年前就在这儿了,这棵树可了不得,上面可是有鸟窝子的,一到开春我和邻居家的小男孩儿乳母阿农,一起爬树去偷鸟蛋,要么就去逮麻雀烤着吃。当然我可不敢吃那玩意儿,母亲曾和我说过,吃麻雀吃多了手会麻,不停地发抖,本来我是不信的,因为阿农每次都抢着吃,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在旁看热闹的父亲,想看看他的反应,母亲一个眼神,父亲就心领神会了,坚定地说道,那可不,不然为什么叫麻雀呢?我半信半疑,却无力反驳,于是乎,每次爬树抓麻雀的时候,抓着了都会送给阿农让他烤着吃,我就在一旁盯着他的手看。阿农还以为我馋了,被我盯得不好意思了,想着分给我吃,我盯着他突如其来伸来的手,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扭头撇了撇嘴,咽了一大口口水,略带嫌弃地说道,“噫,我可不喜欢吃这玩意儿。”阿农不服地说道,“你又没吃过,你吃了就知道好不好吃了",争执了一会儿,我说不过他就不理会他了,他自觉着自讨无趣就不劝我吃了。以后只要逮着麻雀,我都会送给他吃,然后他会从向上衣的口袋里掏出用纸包的糖果送给我,作为交换。那时候的糖果可是个稀奇玩意儿,听他说是他父母工作单位统一发的,我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的卖,和父母提过这事想吃阿农家的糖果,求着他们给我买,他们总是。哄着我说外面买不到,时间一久就忘了这茬子事,每次阿龙给我拿糖果我都会很高兴,因为外面买不到,直到我稍长些才知道外面多的是这种糖果,他们又骗我,真是两个老狐狸。说起那糖果整体是薄荷色,糖果外有一群薄薄的糖衣,外面才包着纸,每次吃都会小心翼翼用手将糖一点点撕开 想单独尝尝那玩意儿的味道,尝过的人都知道啥味儿都没有,可惜我从来没有把糖纸完整地拨开过,有时候,只撕开了一半儿,有时候到也撕下了一整张,但中间有破洞,总的来说,我从来没撕下来一整张,我没有撕糖纸的手艺也没这耐心,倒是比我年长几岁的阿农斯开了完整的一块,还特意拿着糖纸在我跟前显摆,就让我心里感到十分不舒服,在心里直犯嘀咕,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冲回屋子猛的拉开抽屉,用手在里面不停的扒拉,最后拿出了尘封已久的竹蜻蜓,站起身冲在他的面前。不屑地说道,“你有这个吗?这可是我父亲开车给我买的竹蜻蜓,”阿农的脸气的通红,就像阿婆给我的柿子那么红,直冲我喊,“这有什么的,反正还是我最厉害,我家有一大罐糖果呢。”这可加重了我的心头,我也不甘示弱也直冲他吼,我忘了谁先动的手,反正最后打了起来,我们的母亲本来在屋子里聊着天正起劲呢,听到外面动静不小,赶紧跑过去,就看见我们在地上打架,赶紧把我和他拉开,可能因为我是女孩子,又比他小的缘故,阿龙的母亲把他一顿数落。虽然阿农没用多大的劲,但我身上还是挂了彩,他倒是比我惨多了,手腕上还留着深深的牙印,我可是有4颗虎牙的上面有两颗,下面有两颗,反正咬起人来还挺疼的,母亲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下,看我并没有什么大碍,松了松口气,替我赔了赔笑脸就领着我回家了,晚上父亲推开门那时候的我刚好洗漱完,穿好衣服在床上和母亲玩,母亲还在用毛巾细细地帮我擦头发。父亲看见了我乖巧的模样,想着用手摸摸我的脑袋,手刚伸过来就被母亲打了手。嫌弃说道,“你手脏,妹妹(妹妹 贵州土话,意思是女儿)才洗了头。”父亲假装不悦地接着话,“哟,看你宝贝的,碰一下还不行了。”母亲也不敢示弱,很调皮的说道,“这也不是你的宝贝女儿。”就这样,他们一句话接着一句话。本来想,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父亲来了一句,下午过得怎么样?我母亲接着话说,“你这宝贝女儿真是吃不得半点 亏下午和阿龙打了一架。”母亲擦我头发地力度明显加重了,我也不敢吱声,父亲故意提高了音量拉长了一个字哦,我自觉被揭了老底,心里不开心地躲开了母亲帮我擦头的毛巾,“你瞧瞧这脾气跟牛一一样。”母亲地打趣说道。父亲,笑着接话,“可不是吗,你就是一头大牛,我女儿不就是一只小牛嘛。”母亲白了父亲一眼。故意噎着父亲,“不吃亏的脾气也挺好,以后嫁人了不吃亏,不被婆家欺负。”父亲,顿了顿,明显感觉到不悦,“这才多大就说这种事。”母亲故意回答道,“早晚都要嫁人。”加重音量,父亲也不回嘴了,在椅子上坐了会儿,过了一会儿,父亲说道,“不说了,不说了,我去洗澡了。”我在旁边看着热闹,当时我也不太明白,父亲都不悦,母亲走到我的跟前,敲敲我的脑袋说的,“你爹真喜欢你。”我挠了挠头,憨憨一笑也不是太明白,关了灯我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静静地睡着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小时候自在。
作者:一仁参
字数:2472
公众号:pcren_cn(长按复制)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