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窗外阴雨绵延,和着春风,飘零在遍布校园的梧桐树上,撑着伞踱步其间,偶尔一颗雨珠浸透了打地并不起心的伞,滴在耳根,肘上,或是心间······令人不禁思衬起,家里应是油菜花开的季节了吧。
许久不归,却未成浪子。也吟不出太白所写,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母亲忙碌的身影,永不停息;父亲生硬的脸庞,依旧萦绕在心,还有那作为农家人人前人后略显得自卑的作派。
原来,青丝化作白发真的只是悠然数年,却又恍若隔世。
那日,春雨下得有些紧。高中班主任告知我,父亲在校门口等我。我的心头一怔,这倒是奇事儿了。但还是不紧不慢地到校门口,一面顾着自个儿的新鞋不受雨水浸湿,一面在心里抱怨这高中搞得跟监牢一般,不许进,不许出的。
终是到了,父亲伫立在雨中,显得有些老气。我象征性地叫了一声“爸,下雨呢,有事吗?我上课呢!”父亲灭掉手中的烟,隔着铁栅栏递给我一大袋东西。
“我要去南方做事了,你在学校莫要苦了自己。”父亲一面叮嘱着,一面开始掏腰包。我定眼一看,黑色的皮包用的早已发白,破出的口子好似一张老虎的血盆大口,里面是一张张父亲永远不愿丢弃的各种银联卡。
接过钱,我开始上下打量父亲。
朦胧的雨中,我看到才四十出头的父亲已冒出一些白发。岁月一袭风过,将逝去的年华,生命的苦楚,生活的苦难深深地镌刻在父亲的身上。
在父亲转身离去的瞬间,我心里五味杂陈,是啊!我们长大了,父母却渐渐老去。
啊?父亲脚上穿的······
不是我那双早已遗弃在床底的运动鞋吗?
我莫名地叫住了父亲“爸!”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父亲的脚。
父亲挠了挠头,嗫嚅着:我看放入家里都扑灰了,就穿上了······
那两个莫大的X刺入我的心里,将我的心刺痛。
鞋帮上一层层欲翻起的裂纹,恰似父亲脸庞、额间散落的纹路。
父子相顾,无言半晌,最后,父亲说,时间不许,该走了。
我嗯了一声,父子俩背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我任由着水拍打着自己擦拭一新的鞋,雨水浸到脚跟,一瞬间,我感受到了那股有些刺痛的倒春寒。
那晚,我第一次在学校辗转难眠,原本我与父亲是有许多过节的。
-------后记,或是仇怨,或是虚荣,那场春雨,那双鞋,令一个少年瞬间成长。是啊!有些事情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已不再年轻。岁月昭然,父母老去,如是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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