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座城,便是一生。在万千百十中,能值得一生守望的人,肯定不是因其风华绝代,不是因其豪爽侠义,也不是因其权势富贵,只是无由地沉淀在心灵的某个角落,每当夜深人静、秋风萧瑟时,记忆便拔动思念的弦,那种心醉、心痛、心碎,莫可言状。
作为一个旅行者,品鉴一座城巿便如同品味一个人,不能凭视觉也不要凭感官,否则,在思想与现实中便会有巨大的落差。余秋雨先生受《前后赤壁赋》的蛊惑千里迢迢来到赤壁,想探寻大江东去的旷远,想感受浊浪排空的雄壮。可仅仅只看到细碎的浪花轻抚着江边衰草,赤壁更没有壁立千仞的险峻。这位大文学家不由得老泪纵横,在赤壁之颠仰天长叹:历史只能凭吊,不能探寻。
所以,参观一座城市,便应闭上眼睛,然后,贴近他的胸膛,聆听他的脉博,或者用历史的棒搅起他酽酽的沉淀,细品他的沧桑与艰辛。
车在杭瑞高速上不急不慢地行驶着,十分热烈的太阳也如同俏皮的孩子忽左忽右地向车内张望,可我的思绪却如窗外一扫而过的景物,正在不停地翻阅九江的长卷。
我真真切切理解九江是从描写曾国藩的三部曲《血祭》《野焚》《黑雨》开始的。无湘不成军,历史的概括足以说明湘军的战斗力之强悍治军之严密。但能将湘军主帅打得投河自尽,恐怕在卷帙浩繁的历史长河中也仅此一例,所以九江是一座英雄的城市。时势变换便如朝来寒雨晚来风,世事无常,曾国藩在历兵秣马之后终于攻下了九江,作为胜利者,也作为湖南人,但曾国藩却沒有湖南人厚道,下令屠城,于是九江城便血流漂杵浮尸遍野。历史上九江共经历过四次屠城,每次都无比惨烈,所以九江又是一个悲情的城市。
或许,九江还有更多的苦难更多的悲情深藏于他满脸的皱褶里,因学识匮乏,我们不能发现,但可以肯定,在新时代他将喷发出蓬勃的生机,不会再有苦难!
2021年7月24 于九江山水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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