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拾趣

gexiubo 2021年5月29日原创文章评论375 阅读1207字

晚上睡觉,闭上眼,回想起二十多年前。三岁的时候,爸妈出去打工,我跟着老爷爷老奶奶生活,也许,我是为数不多的被曾祖父母带大的幸福的人儿。

夏天很热,蛐蛐(蟋蟀)围着屋子乱叫,晚上睡觉前,曾祖母拿一个盛了半碗水的茶杯放在炉前,她告诉我,只要我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床就能看到蛐蛐。我乖乖的躺在床上,曾祖母放下蚊帐,轻摇着扇子为我扇着风,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那时候一个三岁的孩子是知道曾祖母手摇扇子累的,会在睡觉前抢过来帮她摇,可是摇几下就没力气了,仍是曾祖母拿回去,用她瘦弱的皮包着骨头的胳膊为我拂去夏日的烦闷。

早上睁开眼,我就去看了炉边的茶碗,果然有两只大小不同的蛐蛐在水里,那是我最初领略神奇是什么样子,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两只傻蛐蛐都落在那个小碗里,亦或是曾祖母趁我睡着,放了两个在里面?

两扇吱呀呀的木门早已经打开,屋里面正对着木门的是一张八仙桌,左边还有曾祖母母亲的照片,因为她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所以我曾经问过,曾祖母说她母亲已经去世了。我已经忘了曾祖母是怎样给我表达的死这个概念,但是那时候的我是理解了的。

外面的院子,是压实了的黄土,一阵风吹过,不曾吹起一粒尘土。我就在这个院子里摸爬滚打长大,陪伴过我的有红眼的白兔,还有乌鸡,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但是因为别人家都没有这两种动物,我引以为傲所以记忆深刻,常常邀请小朋友来家里“参观”,也曾因为喂食了兔子带水的草导致小白兔差点去世。

吃过早饭,曾祖母带着我去捡麦穗。春收时节(高唐土话称为过麦),麦子用镰刀一搓搓割下来,用拖拉机拉倒大场院里,用石头滚子压出麦粒。这样,路上就有很多车辆漏下的麦穗,每一个麦穗都非常饱满,拾一个,还想再拾一个,捡一个大的,就想再捡一个更大的。捡多了就给曾祖母,她打成小捆,回家晒在院子里拉起的一根绳子上。曾祖母说拾麦子换西瓜,我就更有劲了。午饭过后,大门口就有人在喊“换西瓜咯,换西瓜咯”。我兴奋的告诉曾祖母,曾祖母说,你先去问问,多少麦子换多少西瓜。我去问了,跑回来告诉曾祖母,她说这个不实惠,再等等。我搬了个凳子坐在大门口,左顾右盼,焦急地等待着下一辆三轮车“嘣嘣嘣”地声音。听到远处桥边有一辆三轮车拐过来,我赶紧跑回屋里,拉着曾祖母,让她去看看这辆车的瓜熟得是否好,用麦子换合不合适。车子在门前左边的大槐树下停下了,我们那两三天一起捡的麦穗,换了两个大西瓜。

傍晚时分,曾祖父坐在大门口的圈椅上,那个木门也就比曾祖父站起来高一点点,两边是经过风吹日晒的土胚墙。我骑着三个轱辘的小车在马路上“飞快的奔驰”,小伙伴们在后面跑着追我。“你骑慢点!”曾祖父拿着拐杖不停地敲,“骑慢点,慢点!”急得快要在圈椅上跳起来。而他越是说我,我偏骑得越快。玩累了,满头大汗,车子扔在门口,跑回屋里,蹬着一把小椅子,拿起桌子上的茶碗咕咚灌了一口,辣得我不行。曾祖母赶紧过来:“那是我刚给你老爷爷倒的酒!”哈哈 ,那晚上我肯定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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