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住3年前的春天,是阿妮和我一同看樱花。那时,她教会了我一个游戏。我闭上眼睛,由她扶着,沿琢园里的石子路走着。小石子硌着脚底,有一种舒适的微微的疼。四周是青草的滋味,周身还能感受到春日阳光的温温暖交心。她牵着我,咱们的脚步又慢又轻,似乎惧怕会惊扰到什么似的。最终,她停下来说:“睁开眼睛吧。”我睁开眼,眼皮里满满的都是花,她们开遍了枝头,似乎是一张张明丽的笑脸。这个游戏几乎就像一个奇观,在走过了绵长迂回的漆黑路途之后迎面而来的奇观。它让我受到了春意严严实实的碰击,藏在坚固外壳中的魂灵总算醒来,久冻的爱意也总算从头变得柔软。
从此,每到春天,我便把这个小小的奇观从掌心传递给和我一同看樱花的朋友,无一例外地,每一个人都会在昂首的那一瞬间显露孩提般惊喜纯真的笑脸。而我,则像一个导演相同满意地看看她们的笑脸,因她们的欢喜而欢喜。
本年春天,在樱花刚探出脸来时,我便刻不容缓地拉着予静去琢园看樱花。我想把这个游戏传递给她,所以依照早年的程序,请她闭上眼,然后拉着她一步一步走到樱花树下。但是,她睁开眼并没有十分惊喜和激动,仅仅淡淡地微笑着,细心地打量看刚敞开不久的樱花。我有些绝望,问:“为什么你没有感到惊喜呢?”她冲我眨了眨眼,说:“我曾经也常常和朋友玩这个游戏的!”
瞬间,我恍然了。这个美好的小小游戏,其实早就在爱美、爱花、爱春天的女孩之间传开了。每一个春天,必定都有许许多多少年手拉手走在石子路上,特意闭着眼,享用这春天带给人世的巨大赏赐。
某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冷空气来了,气温骤降,冬风吹得雨棚“呼啦啦”地响。到了深夜,竟下起了滂沱大雨,夹着几声凶狠的春雷和几道凌厉的闪电。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在暗暗为校园里的那一片樱花忧虑。青灯照壁,冷雨敲窗,心里既疼惜又焦虑,翻来覆去良久才入眠。第二天到了校园,那一树樱花竟仍旧坚韧地耸立在枝头。是啊!谁说柔美的事物就必定是软弱的呢?
一个课间,我和予静做完操回来,竟看到两三个女生在用力摇着樱花树的枝干,想让更多的花瓣飘落下来,构成一场樱花雨。这一幕让我像被烫到了一般,牵着予静转过身折回去阻挠她们。可当咱们再站在樱花树前时,那几个女生现已不见踪影。最终只好对着空气喊了几声“不要摇樱花”才平复心境。
本年的樱花开得格外地隆重,格外地轰轰烈烈,格外地耐久。绿叶现已不比樱花少了,可花儿仍旧笑得绚烂。特意拾了一些地上的花瓣,用纸巾包了夹在日记本中,且作为这个春天的纪念。
前欢寂寂,后会悠悠。这是我在琢园中度过的倒数第二个春天,不知下一年此刻的我,是否还能保存这样一份闲情在心。今天花胜上一年红,惋惜下一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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