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0年前,犹记你衣袍猎猎立于泰山之顶,兴致昂扬。尽管落第,却也无损一腔热心志向。登山临水,看云卷云舒,宣布“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宣言。豪情之花,在你心中凛然开放。
殊不知,战乱的降临迫使你流离失所,四海为家,曲折遍地。身陷长安时“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和“白头搔更短,浑欲不堪簪。”的心境;待逃出长安后奔向行在时的“生还今日事,间道暂时人”、“所亲惊老瘦,辛苦贼中来”;抵达行在时“喜心翻倒极,啜泣泪沾巾”的喜极而泣。于此种种,百感交杂。这大唐的盛世在骚动中岌岌可危,人们熟睡其间,还不曾意识到自己早已堕入“万方哀嗷嗷,十载供军食。”的噩梦之中。世人皆浊,唯尔觉悟。在得知潼关失守时你咬牙切齿的叹道“哀哉桃林战,百万化为鱼。请嘱边关将,慎勿学哥舒。”面临房琯的两次战胜,你沉痛备至的写下了“野旷天清无战声,四万义师同日死”“山雪河冰野萧条,青是烽烟白人骨。焉得附书与我卑,忍待下一年莫匆促。”面临国家硝烟四起,你却力不从心,潸然泪下,这朵悲戚之花,在鲜血烽火与无尽的悲苦的灌溉下含苞欲放。
令我不曾想到的是当你听闻暴乱已平常“白日放歌须纵酒,芳华作伴好返乡。”的欣喜若狂,好像在那一刻从头找回当年“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的清盈流丽,形形色色。
直至你老年垂垂老矣,在“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隔绝”的痛苦境遇下想到的竟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全国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死亦足。”纵使朝廷对你冷眼相待,不论你境况怎么苍凉,你仍旧全神贯注,为国为民。忧国忧民之心,乱亦不易,贫亦不改。
你目击了大唐盛世的倾覆,在这已被战乱消灭的盛世中,你一笔一笔画下这残局,在回忆中将它们悄然构起,那一点点墨迹,句句泣血,字字锥心。
芳华都一晌,有些人还未年青就已老去。少年激扬,中年沉郁,老来恬淡,这便是杜甫,无可替代的杜甫。在你陈腐的笔触下谱写出的诗歌中,爱国之心从未消灭,忧国忧民之情益发浓郁。仅仅言外之意早已少了年少时的浪漫浮丽,富贵风流,尽显刚直,平平朴素。你的终身似那未绽的花苞,不断地积储着力气,在花开的一刹那吐露芳香。
你看,这江山不能永固,这盛世可贵持久。唯有你,你的诗,在这盛世之末,创始了又一个独归于你的盛世,开放出最耀眼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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