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开端了,教室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同学们都不声不响地看书、写作业。只要担任咱们班数学课的教师在课桌旁悄悄地走动,按例又给同学们来教导、解疑。幽静的教室里不时地传来她细微的耳语声和模糊可辨的脚步声。
我正试着用不同的办法证明一道几许题,好一阵冥思苦索才算有了一点端倪,我刚要提笔验证,忽听离我不远的教室门“吱吱”地响了起来,这声响虽然不大,但显得很尖锐。“又是那该死的风!”刚会集起来的思绪又跑得无影无踪了,我狠狠地朝那该死的门望去。出人意料,却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从门隙探头出来。她怯生生地向教室张望,像是在寻觅什么,两只忽闪的大眼睛显露着急和不安的神态。
噢!我看出来了,她是数学教师的小孩,是上一年级的小孩。这么晚还没回家,想必是来找妈妈的。数学教师家离校园很远,这孩子大约总是要和妈妈一同“下班”的吧?
我想帮孩子的忙,便回头朝教师轻声地喊了一声。这时教师正在给一个同学讲题,她习惯地昂首环视了一下,这才看见了她的孩子,她悄悄一怔,便抱歉地向那个同学点了允许,放下书朝教室门口走去。
隔着门,我模糊听到她俩悄悄的对话声。
“妈妈,怎样还不回家呀?我饿了——”
“妈妈还有事,好孩子,再回办公室呆一瞬间,咱们就回家,啊——”
接着是小孩的一阵咳嗽声,但立刻又小了下去,像是用什么捂住了口。
“喝止咳糖浆了吗?”
“嗯,喝了,妈妈,办公室都没人了,叔叔阿姨都走了,我,我惧怕……”
沉寂了一瞬间门又开了。那小姑娘被教师领了进来,她一手拉着教师的手,一手拿着一本连环画,紧贴在教师的身边,低着头,但又不时地抬眼朝咱们看看。大约是想要知道这些妈妈为之倾尽汗水的哥哥、姐姐们吧!
教师找了把椅子,让那孩子坐在一个角落里看连环画,便又朝咱们走来。她悄悄地拿起书,又用亲热的语调轻声给那个同学讲起题来。教室里安静下来,全部又康复了正常。
忽然,刚安静了一瞬间的孩子又连声咳嗽起来,当她发现有人看着自己便又立刻愧疚地用小手捂住了嘴。
这声声压抑着的咳嗽深深地刺着我的心。唉,这么小的孩子每天早出晚归,怎样会受得了?虽然我还有这道该死的难题,但却期望爱戴的教师早些离去。
我情不自禁地又向教师望去,只见她仍是那样耐心肠、亲热地讲着。假如不是她那跟着孩子的咳嗽声而悄悄皱起的眉头,我真会认为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我的心头“忽”地涌上一股热流,我在默念着:“数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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