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恺忍不住要跳起来阻止她的暴行,却不料背心一麻,李悦竟出手制住了他的穴道,教他动弹不得。
李悦歉然地瞟了瞟他,低下了头——她实在很讨厌这些武林恩仇,打打杀杀,所以抱定了一个宗旨,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会再多管闲事。同样,谢君恺是妹妹李彤看中的男人,他如要给彤儿带来幸福安逸的生活,便不能再插手这些江湖恩怨。
“嗬——嗬——”方丈的呼吸越来越混重,红衣少女面无表情地目视着这一切。
蓦地,场外响起一声厉喝:“妖女!接招——”一把铁藜子兜头罩下。
红衣少女往后疾退,撤回架在方丈头颈上的戒刀自保,有团灰影闪过,抱起光悟方丈,跳到一边。
“原来是你!”她咬牙,眼里要喷出火来。
“没错!正是区区在下——黑炭子!”水霄咧嘴笑,露出一口洁白钢牙,手指点中方丈身上几处穴道。
“没用的,他被我独门点穴手法点中,不痛足两个时辰,是解不了的!”
“小妖女!你何来如此残忍恶毒心肠?”他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貌美如花,却心如蛇蝎。
“唷,干嘛那么凶?是你自己说的,我是妖女,妖女哪有好心肠?”
“你不过来吗?”如果她肯乖乖地主动解了方丈的穴道,水霄也不想太为难她。
她退后三步,冷笑:“我干嘛要过去?”
水霄轻轻放下方丈,昂然道:“我会有办法让你愿意!”
两个人终于动手了,水霄仅凭一双肉掌竟跟红衣少女打得难分难舍。
光悟方丈就躺在李悦的脚边,他的呻吟声愈来愈微弱,她用怜悯的目光瞅着老人。
光悟方丈强忍痛苦,起初他还能运功使自己保持清醒,可苦撑到现在,他的忍耐力已达到极限。他表情扭曲,抽搐着伸出手来,扯住李悦的裙裾,哑声:“是老衲错了!还……还请施主……施主你……”
“你这是做什么?”李悦震动得不知该怎么办,眼前这个素来傲骨的老和尚竟然会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可想而知那红衣少女加注在他身上的痛楚非同一般。
他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瞳孔毫无焦距,只是一味的叹息:“是老衲错了!老衲错了……错了……”
此时此刻,他什么也看不见,脑袋好象被千万匹马踩过一样,耳边轰隆隆地响彻着一个凄厉、绝望的声音:“你、你们怎么这么绝情?为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佛门不是讲慈悲为怀的吗?……你们见死不救……算是念的什么经,拜的什么佛?……你们不配做佛门弟子!”
“有朝一日,我必会再来。到时,我要踏平少林寺……寸草不留!”
“老衲错了……错了……”这是他生平唯一一件憾事,神志大乱下,充斥大脑的全是那件往事。
他不住的低喃,直至无声无息。
“够了……”一声低微怅叹,清清楚楚传入每个人耳中,李悦更是浑身一颤。
红衣少女避开水霄的攻势,嘟着红唇,抬头看向屋顶,一脸愤岔:“你说什么?”
水霄跳到一旁,冷眼旁观。
“英珞,我们回去吧!”屋顶上的人影低沉地说。
“我不!”她倔道,一脸不妥协,“郤炀你疯啦,这三年来我们拼命练武,到底是为了什么!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他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轻飘飘地站到方丈身边,神情复杂地望着在地上不停抽搐的老和尚,许久……他突然伸手在老和尚腰间捏了几下。
“郤炀你做什么!”英珞冷眼旁观,突然尖叫,“你这算什么意思?”
“英珞……”他直起身,从李悦身旁走了过去。
李悦的心抽紧了,他……又再见到他了!可是……他已经忘记她了吗?为什么瞧都不瞧她一眼呢?
他瘦多了,胡渣子也长出来了,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既憔悴又落拓,更添了份沉重的沧桑感。分手没多久,他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你干吗不说话?你给我个不杀他的理由!”英珞怒冲冲地质问。
“英珞……”他唇角扯出个勉强的笑容,“你是来找我的呢,还是来杀他的?”
英珞深吸一口气:“我是来帮你的!”
“你知道我在少林?”
“知道,”她没好气地说,“我以为你是上山报仇的,所以马不停蹄地兼程赶来。哼,没想到……你现在却反过来阻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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