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_经典散文_.

                                                        我的母亲
                                                                            文/田园

      婆婆走了,我已经没有机会在她身边尽为人子媳的孝道。这世上,我只剩下一个妈,那就是我的母亲,我想尽我所能的让她有个安逸、幸福的晚年!
      母亲,是一个平凡简单的女人。她没有上过几天学,只认得自己的名字和简单的几个字(比如“男、女、圆、角、分”,或我们的姓氏“田”);母亲坐在电视机前就会犯困,是因为听不懂电视剧里普通话的原因;母亲陪父亲住院时,去医院食堂买饭,全凭借饭票的大小和颜色区分记住哪张可以买哪些吃的;母亲出门只坐村里人的公共汽车,她认为只有坐上她认识的司机开的车,才能平安到家;母亲鲜少赶集看会,她觉得想吃什么、要买什么,日常闲了随时可以去镇上,没必要趁着过会去挤挤撞撞;母亲从不带我们姐弟中任何一个去亲戚家,相反亲戚们有的领着孩子来我们家,她会很热情;母亲最爱跟她的同龄人在一块儿说她们那个年代的“生产队、挣工分”,也只有说起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时候,她满是沧桑的脸上才能显出难得一见的喜悦与骄傲。
      母亲,是一个忠贞不屈的女人。父亲去世时,她才39岁。在我的记忆里,不单单是伯父们对我们的体恤和照顾,还有那些个“好心人”借闲谈对母亲说的“趁年轻,再走一家”,更有母亲很坚决的回绝:“不走,说啥我都不会要孩子们日后埋怨。”我们姐弟虽然年幼,但是对这句话的含义也并非一无所知,所以我们都很乖顺;最可气的是有位近亲,在我们姐弟各自成家后来家小住,与母亲同塌而眠的她,竟问母亲:“这么大个院子住着,你害怕不?跟你找个作伴的,你愿意么?”母亲说:“谁不是在自家住着的?在自个儿家还害什么怕?!”;去年,我与二妹和母亲在地里忙农活,无意间说起邻居找了个老伴,姐妹二人相互对视一下后,我小心翼翼地对母亲说她若有意,我们都理解也赞同,母亲爽朗的笑了:“傻孩子,娘要走早走了,最苦的日子咱们都走过来了,你们几个都有儿有女了,我再去哪里?去跟别人做老妈子?去伺候那些脏兮兮的老头子?你爹活着我可没受过一点委屈,到老了我再要他落个话柄让人说?!”
     母亲,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她教我们要像孝顺她一样孝敬另一半的父母,她教育子女的口头禅很多,比如“烧高香,不如敬爹娘”、“吃亏就当是享福”、“远亲不如近邻”等等农村人司空听惯的口头语;我们姐弟只要给她买东西,她的第一句话就是:“给你那个‘娘’(我们的婆婆或岳母)买了没?一碗水千万要端平,这样两口子才能和睦。不跟我买什么,我不会介意,可只要买,就不能少了那一个‘娘’的。”;与亲友礼数来往,母亲最讲究“人心换人心,四两换半斤”,要我们实诚待人恭顺接物,她与街坊邻里的相敬相亲有口皆碑;母亲最常说的还有“年轻受忙不叫忙,到老再忙忙断肠”,她总以她最简单的话告诉我们不要怕吃苦受累,如若贪图一时安乐或许会导致一生的忙碌。
      母亲,是一个宽厚仁慈的女人。多年前,她不赞成我的一段恋情。当时母亲自有她的观点,而我也有我的理由,虽然我的坚持并未换得期许中的圆满,可这件事却是我生平唯一一次违逆她。随着时过境迁,我与母亲之间的心结似有还无。最难忘的是母亲住院时,在需要手术前竟提出要我一人垫付所有医药费,就为“你是老大,他们还小,等出院后我全部还上”。在那一刻,多年来我强压在心底的小结瞬间生成庞大无比、时张时缩的大肉团。即便在亲友的帮助下,我们共同走出了困境,但我心中结下的“肉团”无时不刻都在折磨着我。直到听说我想买房,母亲私下要把亲友为她筹备给弟弟结婚用的钱挪给我,我一再拒绝,她连连叹息着说“傻,真是大傻子”,那时,久违的母爱才如涓涓细流渗进我干涸已久的心田,我最终释然。
      母亲是一个心怀大爱的女人。婆婆病后,她要我一定牢记“家和万事兴、妻贤夫祸少”,叮嘱我既要体谅老公、还得陪他尽孝,最主要的是必须给自己的孩子做个榜样;婆婆走后,母亲时时刻刻都在心疼女婿,每次打电话时就给我唠叨:“你的脾气一定要改改,不要对一个没娘的孩子挑三拣四,他在世上连能放心说个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你要再不给他温暖,你就坏了良心”;将心比心,为人妻母的我对她的豁达与善良敬佩不已。
      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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