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裙子杀人事件(第十一章 剜肉补疮)(7)

    这种事驾轻就熟的,艾西一会儿就写好了,又叮嘱告密者一定要表演得像一点,因为从警察局转院过去,人家是不可能不排查的。“如果他们中午送你过去的话,你最快下午两点就能逃走。小心点,别伤害别人。”

    送他出门之后,艾西马上抓起桌上的电话,给麦涛拨了一个:“喂,你在哪儿?是吗?你不能马上过来是吗?那好,尽快吧!越快越好!呃,我在电话里不方便解释。另外,很抱歉对你有所隐瞒,之前的事情我没有都说实话。嗯,好了,我不再废话了,你半小时内过来就OK了。不过你要注意的是,中午前后我会把你送来的这小子转到我师父的精神病院去,届时他会在那里试图逃走。尽量让他跑,给他留些空子,然后跟踪他,你们想要的答案到时候自然就有了。”

    挂上电话,艾西长出了一口气。“抱歉啊,”他在心底对告密者说道,“抱歉啊,我背叛了你。可我实在不能相信你可以独自把这件事情办好。万一你反悔,包庇杀人犯,到时候我就惨了。”

    两面三刀的艾西假装同意协助告密者,却悄悄与麦涛联手布下了连环套。他相信,只要告密者成功逃离,自然会将警方引向凶手,于是自己又能安心睡觉了。唯一的小小遗憾是,这一次算是做了幕后工作,无法出现在台前了。

    接下来,他又马不停蹄地请方先生进来坐下。“怎么了?”他马上切换了另一副嘴脸,温和地问道。“我,我想起来了,我有一个女儿。”“哦,你有一个女儿。”艾西觉得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太不顺了,方茗的不同身份正在加速融合,这会导致什么变化,他完全预料不出。“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有个女儿?之前你可从没说过。”“我能抽支烟吗?”“当然!”

    方茗哆哆嗦嗦地接过烟来,继续说:“我说不清楚,但是您说的不对,我见到的不是我自己体内的女性人格,而是我的女儿。躺在冰冷的床上,被开膛破肚的,是我的女儿。”“什么?!”如果说这一天艾西是在连续的惊讶中度过的,那么这一惊显然是最出乎意料的,“什么意思?我没听懂。”“我的意思是说,从您这儿离开之后,我回了家。我觉得我的家好陌生。我找不到妻子和女儿的照片,但是我觉得我曾经有过妻子和女儿,后来我把她们弄丢了。我想起来,我有好多年找不到我的女儿了,但是我昨天看到了,在一张冰冷的灰白色金属制成的小床上。她的身体被切开,已经死了。”一张冰冷的、灰白色金属制成的小床,这他妈不是停尸床吗?!什么意思,因为创伤而失去记忆的法医方茗,在失去女儿三年之后,亲自解剖了自己女儿的尸体?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艾西不敢排除这个极其微小的可能性。他更不知道这一次该用什么样的瞎话来安抚可怜的方先生。他果断地站起身:“走,方先生,我知道在哪儿可以验证你的这个怪梦!”艾西听麦涛说过,三年前的最后一位被害人,也就是方先生的女儿方晓晓,疑似被凶手掳走之后,消失至今。会不会凶手一直留着她,直到昨天才杀死她?正因为如此,凶手才在这三年里销声匿迹,没再杀人,因为他暂时不需要了。这猜测虽然听起来极其疯狂,但这世界上发生的好多事本就无常理可言。方茗自女儿失踪之后大受刺激,如今连自己陷入哪个身份都不知道了。艾西必须马上动身,亲自向刘队作出解释。于是他拉着方先生快步地向外走,与两名警员会合,还带着告密者,驱车返回警察局。艾西走得非常匆忙,甚至忘了给麦涛打个电话。就这样,一行人在中午前赶回了警察局……因为不知道原因,所以人们常因为一些简单的事情而把自己搞得晕头转向。人人都有不知道的事,即使最伟大的学者如达尔文之流,在这一点上也有相当尴尬的教训。作为一位年轻的“狩猎与射击”的好手,他对自己的视力非常自豪。二十岁刚出头那年他横渡大西洋,当时结伴而行的有一些火地岛的土著人,他们可以看到几英里以外的东西,而达尔文和英国水手都看不到。因此,火地人就在船上担任瞭望员。这个很简单的例子说明了什么?说明火地岛的土著人有一种超越常人的能力吗?人们不是常常给自己并不了解的奇怪人群赋予一种神秘的能力吗?然而结果简单得出人意料:火地岛土著人的视力并没有超人之处,问题出在达尔文和英国水手身上——他们都是近视眼!当然,在那个年代,近视眼的观点还不曾被人提出过,因此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种难以理解的现象被以讹传讹地流传下来,于是人们都认为火地岛的居民视力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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