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枫乘着一叶小舟,欸乃的在水面上行着,湖浪翻打起浪花泡沫,把船头都弄湿了。
他们二人都发现了对方,在交投的目光里,像有无限忧怨和深情。
只是那么深情的一瞥,又各自把目光闪开。
系好了小舟,江海枫进了亭子。
他今天穿着一袭纯白的长衫,在大襟上下,绣有一支墨竹,枝叶飞扬,栩栩如生。
走到了紫玲座前,海枫弯腰施礼,道:“姑娘你早来了?”
紫玲像似已忘了昨日的悲愤,微微一笑,露出了洁白如贝壳一般的牙齿。
落座之后,海枫道:“为了我,令姑娘担当风险,实在是惭愧!”
紫玲望着他道:“这又算什么,我只是担心你……”
她翻了一下那双美丽的眸子,道:“后来你们……”
海枫苦笑道:“姑娘不必为我担心,我是不会上他们当的!”
塞外飞鸿不由一怔,脸上带着兴奋的色彩道:“可是那张字据……”
江海枫微微一笑,遂由身上取出了自己所写的那一张字据,递给紫玲道:“是这张么?”
紫玲接过看了一下,面色微红道:“他们也太欺侮人了……你是怎么拿到的?”
海枫冷笑了一声道:“我以他们对付我的方法,来对付他们,结果他们就不得不认败服输!”
于是就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塞外飞鸿听后不禁心花怒放,惊喜道:“妙呀!这是真的?”
海枫得意地一笑,遂由身侧,把吴老丘所立的那一张字据取出,递上道:“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秦紫玲接过看了一遍,红着脸又还给他,道:“其实这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替你高兴而已!”
海枫不由微微笑道:“姑娘雅意,我怎能不知?”
内心不禁暗自感叹女人真是擅于做伪,喜笑怨怒之不定,令人难以揣摸。
塞外飞鸿眸子一翻,瞟着他,道:“我想这两天就要起程回去了!”
海枫一惊,道:“回去?”
紫玲“噗嗤”一笑,又绷着小脸,道:“怎么?我不能回去是不是?”
海枫窘道:“我只是不知道姑娘回去的地方,倒不是这个意思。”
紫玲浅浅一笑道:“这就是了,我是要回到天山,我已经离开那里快两年了,我父亲母亲,都在那里呢!”
海枫无话可答,紫玲遂叹息了一声道:“这一次来中原我真寒透心了!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心,除了……”
说着看了海枫一眼,就不再接下去了。
江海枫皱了一下眉,道:“可惜,我不能与姑娘同路,我必须还要在西湖停留一些时间!”
塞外飞鸿微微笑道:“为什么?还是为你师弟秦桐么?”
海枫不由一怔。道:“姑娘怎会知道?”
紫玲笑着捋了一下散在前额的头发,道:“你的事我什么不知道?关于秦桐,也许我知道得比你更清楚呢!”
江海枫不由心中一动,正色道:“秦桐弑师背训罪大恶极,我已同他恩断义绝,姑娘既知道他的下落,请告诉我。因为师门尚有两件重要的东西在他手中,我必须要设法追回来!”
紫玲面色微惭地笑道:“这事情都怪我一时大意,只想为你把这件事情做好,没想反而糟了!”
海枫甚为不解,只得以询问的目光相对,半晌,紫玲才叹道:“那一夜你们在石矶寺对敌,我都知道;而且在暗中还助了你一臂之力,打伤了两个小贼。”
海枫笑道:“姑娘轻功过人,我竟没有觉出来。”
紫玲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别捧我,再往后听你就知道我把事情弄糟了!”
海枫微笑不语,紫玲这才叹息了一声又接道:“你和左人龙……”
说到此,脸色不禁红了一下,看了海枫一眼,又接下去道:“你们后来和秦桐对敌,我也在一边,直到后来他失足坠岩,你走了,我发现不对,因为那悬岩上生有不少藤草,我就猜想秦桐必定没有死。”
海枫叹了一声道:“姑娘猜对了!我当时要这么想就好了!”
塞外飞鸿于是又道:“你走之后,我就费了很大的劲下去,想去找一找看看他到底死了没有。”
海枫苦笑道:“以后的情形我也知道!”
紫玲冷冷一笑道:“自然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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