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丘手持火折,很快地把那盏熄灭的灯笼点着了,他面向窗外朗声道:“江海枫,这只是贫道对你的一项小测验,容你破后,再入室谈话!”
窗外回报同样的一声朗笑,道:“道人,你想以这‘四灯守宫’的变幻方法,害我迷性坠楼,岂非梦想?”
笑了一声,声音似已上了楼角,道:“告诉你,这小玩艺儿,我在十四岁的时候,早已玩过了!”
接着又是一声狂笑。
黑面童吴老丘,面色极为阴沉,冷冷一笑,只见他由身旁抽出了一个木盘,揭开了一盘上的一块黑布,其中是满盘的黄沙。
他信手拈了一撮,狂笑道:“小辈,你说得好轻松容易,不妨试一试!”
窗外的江海枫像似运用身形,在四个楼角之上不停地纵腾着。
他的声音,也是动定不一,这时狂笑了一声。黑面童一手扯线,一手捻沙,一双眸子,注定不移。
就在这时,听见江海枫一声轻叱道:“灭第三盏!”
“波”一声,那运转如飞的第三个灯笼,忽地应手而灭。
吴老丘一声断喝道:“好小辈!”
只见他手指一捻,手内细沙,发出一片“咝咝”之声,射窗而出。
可是窗外同时却也发出一声喝叱,道:“第四盏!”
“波”的一声,所剩的明灯之中,又灭了一盏,吴老丘打出的“迷沙”,却如石沉大海。
这么一来,黑面童吴老丘立刻显得紧张了,他霍地自蒲团之上站了起来,单手端起了那盘黄沙,疾步走到窗口,冷笑道:“江海枫,尚有二灯,你可以走近前来了!”
话声一落,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吴老丘断喝了一声:“下去!”
右手向外一甩,一片黄沙直向那飞来的黑影打去!
只听见“沙!”一声,打了个正着。
吴老丘狂笑了一声,道:“小辈……”
他想说“你服气了吧?”可是这句话尚未说出,那迎面而来的黑影,已飘至面前,细一注视,才知竟是一袭白色的长衫!
吴老丘不由恨得顿了一下足,急切道:“不好!”
正要转身,忽听得“波!波!”两声,楼角的两个灯笼一齐熄灭。
房内昏暗的光蕊突地一闪,江海枫已进得室来,哈哈大笑道:“道人,此番该服气了吧!”
吴老丘猛一转身,那张童面变成了一片青紫,只见对面的江海枫,是一个魁梧英俊的少年人,身着紧身衣靠。
很显然的,方才那一袭长衫,是他原先穿在身上的,这少年人的机智、绝技,不禁令吴老丘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惊讶和敬佩!
他微微呆了一呆,冷笑道:“很好,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江海枫目光向一边石榻上的秦紫玲转了一眼,冷冷地笑道:“道人,你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一个无辜的少女,不觉得残忍?”
吴老丘嘿嘿一笑道:“那么,你对付我徒儿项瑛那种情形,是不是更残忍一点?”
江海枫剑眉一轩道:“令徒之事,又与这位秦姑娘何干?”
黑面童吴老丘哼道:“自然有关系了,其实她的生死,完全决定在你的手上,贫道只听你一句话。”
海枫不动声色道:“这是什么意思?”
吴老丘嘻嘻一笑,说:“你不妨坐下来,咱们慢慢地谈!”
海枫并不落座,走近到秦紫玲身边,道:“姑娘,为了我的事却害得你受苦,我内心实在不安。不过请放宽心,我必定能救你出去的!”
紫玲自海枫一进室,就闭上了双眸,她实在羞于见他,自己这种狼狈的样子,怎能被他看见呢?她真想有一个地缝,叫自己钻下去。
海枫说完了话,她情不自禁地睁开了双瞳,叹道:“大哥,这是我害了你,怎反说是你害了我呢?”
海枫冷笑道:“无论如何,我要救你出去。”
紫玲尚未说话,那一边的吴老丘却怪哼了一声,按说道:“无论如何,你是没有办法救她出去的!”
海枫猛一转身,冷笑道:“怎见得?道人!我不过看在你有些年岁,所以才与你先礼后兵……”
说到此,用手一指紫玲道:“你以为那两根破绳子,能难住了我?”
黑面童吴老丘呵呵笑道:“你想错了,这姑娘如今生命都操在贫道手中,绝非虚语,这一点你似乎还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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