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解放只好挨着她坐下了。两人紧挨着,李解放感觉有些乱。他平生第一次同一个女人挨得这么紧,而且都只穿着衬衣。李解放感觉这女人身上凉凉的,好舒服。吴丹心问:你肚子还痛吗?
李解放说:“不痛,我肚子不痛。”
“痛就要搞药吃。”吴丹心说。
“其实,我今天并不是肚子痛。”李解放脑子一热,鬼使神差说了这话。他想完了,吴丹心不骂死他才怪。
没想到吴丹心没有骂他,只侧过脸来,望着他,心平气和地问:“不是肚子痛,那是为什么?”
李解放说:“我没有带干净短裤去,结果天没黑,回不来了。”
吴丹心没听懂,问:“怎么回不来了?”
李解放低头说:“白短裤湿了,贴着肉,那里……那里漆黑的。”
吴丹心哈哈笑了起来。李解放紧张极了,弄不懂这女人的笑是什么意思。吴丹心笑了一阵,什么也不说了。两人都不说话。萤火虫围着他们飞舞,青蛙叫得令人心乱。李解放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像在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突然,吴丹心转过身来,火辣辣地望着李解放,问:“敢吗?”
“敢什么?”李解放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嘴巴张得老大,惊恐万状。
吴丹心一把抱了过来,说:“搞我!”
“不敢不敢,你是军婚。”李解放浑身直发抖。
吴丹心双手铁箍一样抱着李解放,说:“这里只有蛤蟆知道我俩的事。”
两人在红薯地里滚了起来。吴丹心喘着说:“解放,你是黄花伢儿,和我做这事亏不亏?”
李解放大汗直流,瓮声瓮气说:“不亏,不亏。吴队长你身上很白。”
吴丹心说:“我俩单独在一起,你不要喊我吴队长。我小名叫丹丹,好久没人叫了,你叫我丹丹吧。”
“丹丹你身上很白。”李解放说。
“没有你白。”吴丹心的双手很有劲,搂得李解放腰发酸。她是县里有名的铁姑娘。
“丹丹你身上有两个地方像杨梅。”李解放说。
“哪两个地方?”
“嘴唇和xx头。”
吴丹心呼吸更急了,嚷着说:“解放解放解放,你吃杨梅吧,你吃杨梅吧,我要你吃我的杨梅。”
李解放便上上下下地吃杨梅,忙碌得只嫌少长了几张嘴巴。李解放再也听不到蛤蟆的鼓噪,耳边只有吴丹心怪怪的哼哼声。
两人搂着往山下走。吴丹心柔柔地弯在李解放的肩头,一点没有平日那高挽袖子横叉腰的影子。吴丹心细声细气说:“解放,我俩有了这事,今后明里对你要求就要更严些,免得别人怀疑。”
“要求严是对的。”李解放说。
吴丹心说:“你表现好些,我会培养你。”
李解放说:“我只要你给我杨梅吃就行了。”
吴丹心说:“杨梅有你吃的。这是鸦片烟,你吃上就戒不了的。”
“巴不得。”李解放说着便偏过头去咬吴丹心嘴巴上的杨梅。
吴丹心说:“再让你吃一口吧,快到了。”
李解放躺在床上,惊魂未定,呼吸仍是水牛样的粗。他爬了起来,扒在窗口,望着对面吴丹心那边的窗口,吴丹心可能还没有睡,那窗口有煤油灯光在闪动。夜很静,听得那边传来叮叮咚咚的水声。他想一定是吴丹心在洗着什么,直等到吴丹心的窗口黑了,他才回到床上。
想起红薯地里的事,李解放热得不行,嗓子发干。只觉得满耳是吴丹心的嗷嗷声。猛然想起白天里刘大满说红薯地里有蛇,李解放心头一紧,浑身发麻。刚才两人在地里滚来滚去,怎么就没有想到可能有蛇呢?李解放越想越怕,简直不敢回想红薯地里的事。但又不由得他不去想,两人刚才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这会儿都涌进了他的脑海。慢慢地整个人都回到了那醉人的情境,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正躺在床上,身子禁不住动了起来。那蛇却无声地从他身边游过,擦着他的脖子,冷冷的,滑滑的。
李解放迷迷糊糊听到了催工的哨子声。马上传来刘大满的吆喝:三队全体社员,上黑岩坡翻薯藤。李解放感到脑壳很重,想再睡一会儿。他知道他要等一会儿社员们才得出门的,就闭着眼睛再懒一会儿。不想却沉沉睡去了。突然听到一阵女人严厉的叫喊声:“李解放!李解放!”李解放一惊,飞快地爬了起来。原来是吴丹心在外面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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