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敲门,她想着是要给刘红兵一个惊喜的。她甚至想着刘红兵这个赖皮,要是门就纠自己怎么办。尽管累成这样,恐怕还是得满足他一下。毕竟有成百天没在一起了。想着想着,她甚至还有了点久别新婚的冲。可当她扭开锁,轻轻推开门时,立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赤的女人,与一丝不挂的刘红兵,是像两条蛇一样扭结在一起着。大概是太困乏了,竟然连开门走来了女主人的严峻事实,都浑然不觉。
地板上铺的被子、单子,已被搓得像是生死搏斗过的战场。头、连袜、罩、子,撒得满地都是。沙发也都被搏斗者攻击得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用过的**套,也是尸横遍地耷拉在地铺的周边地带。
也许是一种条件反,刘红兵突然睁开了眼睛:“,不……不是说明天下午……五点……才回来吗……”
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报会发生这么大的误差。
只听铁门“嘭”的一声响,忆秦娥已经转走出家门了。
忆秦娥也听说过刘红兵是花花公子,可以她对男女之的经验判断,一个人,对自己是那样的钟、稀罕、黏糊、娇宠,又怎么能跟另一个女人这种当呢?从现场看,那种疯狂,让忆秦娥感到阵阵战栗,也感到阵阵恶心。就在这套新房里,她第一次走去的时候,刘红兵就曾疯狂得如雷如电过。他们把家正式搬去那天晚上,发现沙发脚与地板,是有巨大摩声响的。刘红兵也是把被子和她一起,抱到了客厅中间,摆开了另一个同今晚一样的战场。但这样的战场,每每因她的疲乏、劳累、冷淡、不感兴趣,而使战火常常骤然熄灭,炮哑烟消。她不敢想十五岁遭廖耀辉猥亵的场面。可每临这事,她又条件反般地要想到肥头大耳的廖耀辉。想到他那白花花的、刮净了猪一般的大肚皮,以及毫无血、像涝池脏浸泡过的肥。真是恶心透了。这样的场面一旦出现,男女之间的那点欢,立即就变得不洁、不美、不快,甚至是邪、放、丑恶起来。她难以想象,刘红兵为什么对这号事屡有兴致,乐此不疲。虽然对刘红兵这个人,一开始,她也并不满意。可差错、三来四回的,一旦结婚,她也就认命、认理、认、认夫了。她想着这一辈子,也就是这么回事了,既然捆绑到一起,那就是夫命了。可没想到,在她真的接纳并常常有点思念这个丈夫时,却突然遭到一记重锤,一下把自己叩击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从楼上走下去时,几次差点栽倒在过里。但她还是强着走了下去。院子里还有好多人在走。有些在乡下买了太多东西的人,还在卸车,还在把东西朝回搬运着。她不能不把自己藏在黑暗中。她得等到无人时,才好从院子里朝出走。因为在车上,大家已经跟她开过很多关于久别胜新婚的玩笑了。说红兵哥一准把洗澡烧好,就单等贵妃出浴了。她突然感到,自己像是被谁剥光了子,虽然站在暗,眼前却已是大白如昼的大庭广众了。她看见一个女的,用衣服上的帽子捂着头,从楼上跑下来,又急匆匆跑了出去。她感到这就是家里那个女人,个头高挑,也很漂亮。接着,刘红兵就跑下来了。有人还跟他开玩笑说:“红兵哥真是模范丈夫呀,这半夜的,都惊起来了。忆团长不是啥都顾不得了,边解扣子边上楼了吗?”刘红兵支支吾吾地说:“噢噢,知知。我是给你嫂子吃的去。”“模范,一级模范丈夫!”刘红兵就出去了。
直到院子彻底安静下来,忆秦娥才从一蓬冬青中走出来。她手里还提着下乡的东西,也不知要到哪里去。
她是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大门。
没想到,刘红兵就在大门外的黑暗中站着。见忆秦娥出来,一把抱住她,并在黑暗中跪下了。他说:“秦娥,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只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是真心你的……那女的,是推销化妆品的。真的没有啥,就为给你买化妆品……”忆秦娥立即挣掉他,继续朝前走去。他又追上来,再次跪在她面前。她仍甩掉了他,快速朝前跑去。他再一次扑上去,死死抱住了她的大:“你打我几下好不?踢我几脚好不?我不是人!我该死!”可忆秦娥已经没有任何想打他、踢他,甚至骂他的意思了,只想立即、净、彻底地抖掉他。刘红兵终于当街又跪下了。
这是一个还有车辆来往的十字路口,离省秦很近。也有团里刚回来的人,在出出。忆秦娥实在觉得面子无安放,并且还有被堵住的大卡车,在使劲喇叭。她就不得不随他朝暗挪了挪。一挪到暗,刘红兵就再次跪下,已是声泪俱下了。可她依然在做着逃离的决然努力。刘红兵说:“无论如何请你回家,我走,这是你的家。你不能在外面待着,不安全。我走。你只要回去,我立马走!”又折腾了几个回合,忆秦娥见已有团上人在朝这里靠拢。她才半推半就着,随刘红兵折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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