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网上偶然看见自己十八年前给《羊城晚报》“花地”栏目的稿件手稿在一家书店售卖,四张方格稿纸加上信封,售价三十元。首页眉头上有编辑手迹“花地”字样,并标明了版面及日期。出于好奇,点开书店页面,却发现几年前就出售了。应该是从编辑部里流出的吧,不佞并非名人,也还算是卖出了一个好价钱。
自己年轻时喜好文学,到处投稿,发表的文字也不少,但在孔网上见到被报刊采用的稿件手稿被拍卖还是首次。而且,这篇文字,印象较深,颇有奇缘。是一篇自由投稿,从信封上的手迹亦能看得出。彼时,贾平凹与邢庆仁在深圳何香凝美术馆联合举办了一场主题为“长安男人”的画展,展览期间《羊城晚报》“花地”栏目对老贾有一个专访,报导展览及作家创作情况,自己这篇小评老贾的短文章就幸运地被选中,插在版面中间,以一个普通读者的观点被发表出来了。当然,他们在深圳办画展、“花地”栏目专访老贾,这些情况,我都是一概不知的,文章纯属误打误撞,机缘巧合,这也就是我要说的“奇缘”,或者是“定数”。后来也好像再没有投给这个栏目稿件,这篇文章在自己的写作生涯中就真成了所谓的“神出没”。只可惜手稿被别人买走了,要不然也会自己买下留下一些念想的。
还有一次比较灵异的投稿现象发生在几年前,不知怎么心血来潮,是在朋友圈还是什么地方看到了《北京晚报》副刊的投稿邮箱,就选了一篇绍介知堂在《亦报》时期创作情况的文字投了过去,迅速得到回复说最近一期发表。待报纸出来以后才看到,原来副刊头条发表了陈子善的文章《黄包车夫歌》,极有可能是,自己这篇有关知堂的文字,是“配套”上去的,是沾了陈先生的光。因为文章中提到陈子善整理知堂文字的事,算是版面文章之间有所“勾连”罢。稍后心热,曾经又投送别的稿件过去,几天后得到回复是,太长。自己亦觉得败兴,于是就再也不向这家报纸投稿了。
这是我在多年的写作生涯中遇到的两次比较奇异的投稿事件,实在让人觉得事出蹊跷,莫知其然。有位作家曾经说过,文有定数,我相信这个说法。所谓定数,就是你在什么时候,写什么文章,能写多少,是否能够与读者见面,会有什么奇遇,都是有定数的。这当然是一种迷信的说法,但冥冥之中,却似乎就是如此,你又找不出反驳它的理由。
当然,有些人很能写,比如说贾平凹、范曾等,据说已经是著作“超”身了,有些人就写不了那么多,比如曹雪芹,《红楼梦》写了前八十回,就把自己写死了,再比如陈忠实,不敢说自己要著作等身,也许因为个子太高,等不了身,就说要写一部死了能当枕头一样放在棺材里的书,于是就有了《白鹿原》,似乎都是有定数的。这些,也都是常人所不能妄想的。不过,倘真是文有定数的话,我倒希望自己能像陈子昂一样,只写一句“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或者像汪曾祺那样,就写一句“人一走,茶就凉”,也就是十分荣幸的事情了。这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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