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
——自然笔记
■ 杨文丰
载2017年10月4日(中秋节)上海《新民晚报》“夜光杯”
在这个世界,天上人间,还有什么会被遍布地球村十六七亿华夏儿女同时仰望呢?
唯有中秋月——中华民族的心上月!
有哪一年华夏儿女不集体仰望中秋月?天上明月朝下看,必会惊异于黑夜柔软的寰球上,正遍布仰望的眼睛——每一只黑眼睛里都高悬一轮中秋月!
中华儿女望月,并非完全出自爱美的本性,初,大抵是出于对月的神秘想探望个“究竟”,出于人在自然(月)面前低下的地位和眼睛朝上的所为。确实,你在旷野,只要这么一站,仰头一望,这夜不算很黑可苍苍茫茫,那海天深处正悬一轮白玉盘哪。
这心上月静,幽静、恬静,略泛凉静。心上月很单纯,远离尘嚣,教这天地间满贮同一的月光,同样的素简,连味儿都没有。心上月也闲寂、清寂,似月夜桂花跌落王维的鸟鸣涧,自唐至今并不见强烈可感的起伏与波动,不灼人不袭人,只是悄悄地,轻轻地,带点儿落寞。心上月清幽,属于偏暗的清幽,像刚从古宅后山爬满的苍苔上浮升上来,带些些泉水、空气的透明,染安闲,惹幽雅,似乎很接近辞典对“幽”的诠释。事实上,这心上月,任何时候都是幽美的。心上月还教你玄想:这月上该玄静阴冷,清辉四溢吧,那影影绰绰的莫不是游移的嫦娥、吴刚、玉兔,抑或广寒宫里的蟾蜍吧。幽明月光落满地,不重形倒生精神,让人迷惑月光是从地下浮涌上来后,改行似雾般而匍匐在地,不弥漫,庶几可搬运。“月光光,耀耀光,船来等,轿来扛……”祖母曾教童年的我如是唱。月光迷幻,不是有踏月之说吗?你朝满地月光猛一脚踏下去,何见月光四溅?即便切下长城那么多月光,也难以砌起一堵墙,月光依然夜深还过女墙来。月光不玩弄玄虚哲学。我们大抵听过荷叶承雨“的蓬,的蓬”的声响,月光有实实在在的光压,却似爱情,自由、轻松、美好得让你难于感觉有什么压力,实中涵虚,虚实相依。可谓重神不重形是月光,内敛不张狂者,还是这月光!
古往今来,人与月长期存在两种关系:一是物质物理式联系,使眼睛有月可观,月对人产生引力,月光和潮汐影响人寰;二是诗性精神联系,唯如此,被呼为天上的一团银,才成为中华儿女中得心源月——心上月。
心上月成了华夏儿女的感情月。中秋不也是望月节么,中秋节体现了华夏民族观节令感物候的幽微和细致,也表现了思骛八极的辽远与浪漫。中秋节更是思亲节和情人节,玉成了华夏民族献给地球村最高、最贴地气且是基于自然的最浪漫的情感贡献!华夏儿女,由冬入春,从夏至秋,你能说有哪一天不是在朝中秋节走?
心上月是华夏儿女的福祉月。仰望心上月,不就是对纯净纯洁的仰望、不分贫贱不交银两的仰望吗?不就是对光辉、美丽、美满、团圆、幸福的企盼、承受和眼含敬畏的仰望吗?且满身披挂闪烁的银波。
心上月还是华夏人月关系美好的月。人与自然,如果硬要说确实存在过所谓的和谐关系的话,依我看,也只有这“人月关系”。
人月相亲,月寄人生,在于尘寰恒存花好月圆的美好。曾经未受什么污染的天上月,已然是华夏儿女心上的圣月,是人月美好的关系被推向极致,推至了最高层的大例证!
想想,中华儿女的心上月,乃自唐朝以降,才愈加明亮、晃荡、叮当作响起来。以李白为代表的唐朝诗人,吟咏了月,更明亮了月,绣口一吐,诗句的月光便光耀了半个盛唐。苏轼接力吟月问月又访月,月光般的感悟,简直就是月光下打扫不尽的树影……
啊,今夜,月在故乡明,月是中国明!
附言:
感谢上海《新民晚报》“夜光杯”版中秋节发表拙文《中秋月》!
从网知,《新民晚报》平均日出4开32版,发行量110万份,同时有美国版、澳洲版、加拿大版、西班牙版、泰国版、菲律宾版、日本版、巴拿马版、《欧洲联合周报》、意大利版、荷兰版、韩国版、南非版、匈牙利版、新西兰版、俄罗斯版、罗马尼亚版等17个海外版,很荣幸谨以拙文《中秋月》祝福大中华花好月圆!海内外中华儿女如意吉祥!
杨文丰 2017、10、3 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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