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骊龙应吐珠(3)

  “这么久不见了,你不想好好看看我?”朱蕾半嗔半笑的手叉腰肢,“看看我是胖了,还是瘦了?”

  简昆仑一笑说:“瘦了。”他的眼睛仍然只是向窗外看着。

  “你根本就没有看,怎么知道?”

  “我看过了!”他仍是微微含着笑,“一进门的时候就瞧见了。”说时,情不自禁地转过眼睛,向她瞧了一眼。

  “哼!”朱蕾说,“是不是我变丑了?把你吓成这个样,连看都不敢看?嗯?”

  “不……”简昆仑索性笑了,又看了她一眼,“你说错了,正好相反,不是变丑,而是变得更漂亮了!”

  朱蕾白着他:“真的?”

  简昆仑笑而不言。

  “怎么不说话?”

  “我……”

  气氛好别扭。

  简昆仑简直难以置信,怎么一下子自己竟像是变成了小孩子一样的率真,一问一答,毫无招架之能,而且听话得紧!

  四只眼睛相对的时候,两个人不由自主地都笑了起来。

  简昆仑倚窗而立。

  朱蕾却伏身窗棂,向他多情地望着。

  “这一次我能逃出来,多亏了陈圆圆,要不是她想的好法子,我真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她轻声细语地把逃出平西王府的一番经过说了一遍,简昆仑亦不禁为之纳罕。

  他感叹着道:“我早就听说过她的许多传说,想不到,她还有这番义气,倒是难得,只可惜遇人不淑,落在吴三桂这个贼子手里……却是又能奈何?”

  朱蕾说:“陈圆圆深明大义,如果能吸引她到我们这一边,乘机对吴三桂策反,岂不是好?”

  简昆仑摇了一下头:“这件事我与方三哥也谈过……只怕不容易!”

  “为什么?”

  “第一,吴三桂功利熏心,清廷目下对他极为器重,笼络正殷,眼前还不是时候!

  第二,陈圆圆据说已失去了他的欢心,对他已没有左右之力,一个弄不好,反倒害了她的性命。所以,方二哥认为,暂时不必动这个念头,假以时日,再观后效。”

  朱蕾一笑,点头说:“你说得一点也不错,情形正是这样……还有一点,陈圆圆她是个感情深重的人,对于吴三桂,她终是难忘旧情,若要她做出不利于吴三桂的事,怕是不能。”

  简昆仑点点头:“这就是生为一个女人的悲哀了……”

  “这话怎么说呢?”抬起头笑眯眯地向简昆仑看着。

  “我可不是说你!”简昆仑道,“能像姑娘这样情义兼重的女人却是不多。”

  “算了!”朱蕾那么平静地向他笑着,“我又是怎么个情义兼重了?”

  简昆仑忽然发觉到,又陷于先前的窠臼,口头上终是无能取胜。对方姑娘兰心蕙质,善于促狭,每句话都尖锐刁顽,更似有所刺探,不易捉摸,一个对答不妙,怕是又将为她奚落取笑,真正是敌她不过。

  偏偏朱蕾的眼睛不容他图逃,含着淡淡的笑靥,直向他脸上瞧着。

  她的直率天真,常常在这种小地方表露无遗。对她更不能敷衍搪塞,却要实话实说。

  这可就使得简昆仑大见尴尬。

  对于她,他有一片真情,却是一直压置在心底。那是因为有更大的任务和责任等待着他去完成,此时此刻,万不容旁生枝节,为此分心而坏了既定的大事。

  还有,朱蕾贵为皇室公主的身分,却使他不能不时时提醒着自己,不可有所造次。

  简昆仑已恢复了原有的镇定。

  双方目光再次交接时,他的表情极是从容:“姑娘也许还不知道,令兄朱先生他……”

  朱蕾顿时一惊:“我哥哥他怎么了……”

  简昆仑一笑说:“放心,皇上很好,形势虽然险恶,但李将军却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还有很多,看来一时半时,吴三桂、孙可望这些人还无能奈何。”

  朱蕾才似松了口气,却问说:“他如今在哪里呢?在贵州?还是云南?”

  简昆仑正要说出,却又摇了一下头。

  “怎么回事?”

  “目前情况日有所变!”简昆仑说,“秦大哥、宫二哥正在密切注意、查访,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想你们兄妹应该不久就可以见着了。”

  朱蕾喜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双手,几乎是跳了起来:“啊——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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