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安德列依奇确实站在台阶旁。
“哎呀,这是您?”身穿浣熊皮大氅的先生叫了起来。
“啊,c′estvous?
①”格拉菲拉·彼得罗夫娜叫了起来,带着毫不做作的欢喜心情向他扑了过去。“天哪,我出了什么事啦?我在鲍罗维津家里,你可以想象得到的……你知道,他们家现在在伊兹迈依洛夫桥边,我同您说过的,你记得吗?我在那里要来了雪橇。拉雪橇的马发了疯,拚命快跑,把雪橇摔碎了。我从那里被摔出了一百来步远。车夫被抓住了。我失去了知觉。幸好,monsie-un②特沃罗戈夫……”
“怎么?”
特沃罗戈夫先生这时已经不像特沃罗戈夫先生,而是像一块石头了。
①②法语,“先生”。
法语,“这是您?”
“特沃罗戈夫先生看见我在这里,就自告奋勇护送我。不过,既然现在你们在这里,那我就只有向您,伊凡·伊里奇表示我最热烈的感谢了……”
太太朝木然的伊凡·伊里奇伸去一只手,她没有握他的手,而是拧了他一把。
“特沃罗戈夫先生,我的熟人,在斯科尔鲁波夫家的舞会上,我有幸结识的。我好像对你说过吧?难道你不记得啦,科科?”
“啊呀,当然,当然!啊呀,我记起来啦!”那个被叫做科科的、穿浣熊皮大衣的先生说了起来,“很高兴,很高兴!”
随即他就热烈地握了握特沃罗戈夫的手。
“这是同谁呀?这是什么意思?我在等……”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
一位个子很高的先生站在众人的面前。他取出长柄眼镜,注意看了看穿浣熊皮大衣的先生。
“啊呀,monsiur鲍贝尼津!”女人叽叽喳喳说了起来,“打哪儿来?真是巧遇呀!您看我刚才被马摔倒……这是我丈夫!jean!
①鲍贝尼津先生,在卡尔波夫家的舞会上……
“哎呀,非常、非常、非常高兴!……我马上去叫马车,我的朋友。”
“去吧,jean,去吧,我吓死啦,全身发抖,甚至吓出病来了……今天在假面舞会上,”她对着特沃罗戈夫耳语了一阵……“再见,再见,鲍贝尼津先生!明天在卡尔波夫家的舞①法语,让。
会上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不,对不起,我明天不会去。既然现在不去……明天我也不会去……”鲍贝尼津还透过牙缝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话,然后皮靴咔嚓一响,坐上自己的雪橇就走了。
一辆轻便马车开过来,那女人便坐了上去。穿浣熊皮大衣的先生停下脚步,好像他已无力去做任何动作,毫无意义地望着穿腰部带褶子的大衣的先生,而这位先生则傻乎乎地微笑着。
“我不知道……”
“请原谅,很高兴认识您,”青年人作了回答,同时怀着好奇和愧疚的心情,弯腰鞠躬。
“非常、非常高兴……”
“好像您丢了一只套鞋……”
“我?对了!谢谢,谢谢!我老想弄一双橡皮的……”
“穿橡皮的似乎有点出汗,先生。”青年人说完,显然带着无限的同情。
“jean!你快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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