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看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只需要到街头看看人们的脸就可以了。如果这个城市人们的脸上都带着微笑,神情祥和,洋溢着幸福,那么,就可以说这是一个幸福指数很高的城市。但在我的观察视野之内,还有两个可以判断的尺度,就是乞丐和动物。
我曾经在墨尔本居住过一段时间。在那儿,乞讨的人不是很多,因为政府给每一位失业者每月两百澳元的最低生活保障,这个费用足以保证失业者有饭吃。但我们晚上在马路边跟国内的家人煲电话粥时,还是时常遇到一两个酒鬼问我们是否有二十分的硬币(可以买一杯啤酒),弄得参加培训的女老师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总要拖上一个男老师陪同。不过,只要我们摇摇头或摆摆手,这些乞讨者就会立即离开,绝没有人死乞白赖地缠着要钱。
女儿从北京回来,也给我讲了一个乞丐的故事。在故宫门口的门洞里,坐着一群乞丐。一个年轻人也许是将一个五毛的硬币扔进了乞丐的帽子里或饭碗里,令年轻人意想不到的是,乞丐竟然骂了起来。这当然让年轻人心里感到不平衡,于是两人由对骂变成了厮打。从乞丐的话里,女儿听出了缘由。原来,乞丐从没有收到过低于一元的施舍,这个年轻人的五毛硬币似乎让乞丐感觉受到了侮辱,于是发生了上面的一幕。
在墨尔本,我看到的麻雀是不怕人的,就在离我一两米远的地方觅食,跳跃,丝毫没有害怕或想要躲避的样子。一开始我们还有点奇怪,后来才渐渐明白,不是麻雀胆子大,而是因为它们在这里不会受到人类的威胁,才会如此闲庭信步。在亚拉河谷的国家森林公园里,各种各样的鹦鹉会飞到人们的肩上,没有一点点提防的意思。
在去企鹅岛的路上休息时,我拍了一张照片。几位老人在海边的石桌上进餐,他们和周围的海鸥构成了一幅极其和谐的人鸟共处的图景。有时老人会把食物往天上一抛,海鸥们也随着翩翩起舞。我把这张照片打印了出来,至今还贴在墙上。
回国后,我专门做了测试:我很难在六米以内接近任何一只鸟雀。往往隔着十几米,鸟雀就会警惕地抬头,如果我再有进一步的动作,鸟雀们会立即飞走,远离是非之地。
后来,我在舒婷的《真水无香》一书里,也看到了类似的场景:“在纽约市中心的喷水池边,我手持一罐可乐和一大块比萨饼,正要享用旅行快餐时,遭遇了几条流浪狗。它们并不像中国的乡村土狗那样,献媚地摇尾呜呜作响,如果你远远扔出一块骨头,便引起一阵奔跑一阵撕咬一阵狂叫。眼前这些血统高贵的落魄王子,庄重地和我保持着距离。它们悲伤的眼睛甚至不是盯着我手上的食物,而是直望着我的眼睛,似乎在研究我的教养、我的性情。我把比萨饼递向其中一只矮脚哈巴狗,看起来它比较没有竞争能力。旁边的大狗并不耸毛龇牙横刀夺爱,只是望了望我,似乎责备我不够公平,怏怏走开去。那小哈巴狗从我的手中噙走食物时,十分温柔,褴褛的颈毛里藏有一条红绸结。”
在我的楼下也有一条狗,总是对过往的人狂叫。有一次,我从车库里推车出来,那只狗过来撕咬我的裤脚;在我骑车离开的时候,还一路狂追,直到我惊魂未定,夺路狂奔,方才罢休。
我可以想见狗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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