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一叶兰，是在大学毕业前夕实习过的学校。
好些年前，几个兄弟学校联考，去曾经实习过的学校监考。好多熟悉的面孔，有直接喊我名字的，有猜着是我打招呼的。而我确实忘了好多人的名字，挺尴尬。
见到同屋住过的美女，还是一下认出了她，身材没变样，精气神依旧。着实吃了一惊的是她满头花白的头发，当年还是长发飘飘的美少女。一起追忆往事，说工作现状，说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我说她没变，她说我脸还那样，没变。说起当年的校长和跟着实习的老师，早已调离本校，现在都挺好的。一起实习过的老同学迎面走来，那不是谁谁吗？咋会吃恁胖？还认得我不？
当年的实习期是一个月，对于空有理论而没有实践的师范生来说，处处都能感受新奇。
早上跟着学生出操，用普通话和学生交流，乡村孩子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新奇和羡慕的光彩，对答不上来时，小女孩捂着嘴笑，日常生活中，她们是不说普通话的，包括很多地名，都有方言味儿，我念正确的读音，常会收到不一样的笑声。
在大学里养成的作息习惯和学校的时间表并不一致。晚上批改作业备课能到午夜，老师们疑心我哪里来的精力，我疑心她们咋休息那么早，末了是归结为“心中有神圣的事业，所以不困”。或许是我们几个实习生的态度得到认可。从校领导到普通教师，从工作到生活，处处对我们照顾。
开始记不住学生名字时，周老师一笑，批作文吧，是啊，最简单的方法，批一本写下一个名字，一下子就记住全班学生的名字，和学生相处得愉快，解决一些她们认为的大问题。有小女生送我一张自己的照片留作纪念，期待的眼神，单纯的心事，纯真的笑脸，那一份难得的信任，那时更坚信选择教师这个职业没有错。内心充盈着一种东西，整个人都是轻松的。
（此处待增添内容）
在她们办公室里，发现一众小盆景，办公桌上养的花花草草，煞是好看。吸引我的是一盆一叶兰，青葱翠绿，叶形挺拔整齐，色泽浓绿光亮，一片叶子就是一株，还和兰相关，这生命力的美，瞬间征服我的心，宁静气息扑面而来，沉醉在绿色之中，望叶息心。长裂了盆沿，宣告着她的力气。闲聊的话题围绕一叶兰展开。询问，查找，搜索她的特点和养护方法。觉得自己应该能养活她。美女也答应等春天分株时赠送给我。我知道那是出于礼貌，说说而已，即便是给，也没空去拿。
常想起她的模样，想象她长在我书桌的情形，栽一叶兰的愿望一天比一天强烈，苦寻无果。
偶然和同事闲聊天时，我又赞叹起一叶兰的样子，同事听后大笑，你不早说，放学回俺家，给你剜两盆，大喜，如获至宝。
分两盆放在院子的角落里，夏日的阳光还是透过荫凉晒黄了叶子。一叶兰叶不能见阳光，这是我忽略的常识。没晒死，只是变了色，但是不美，有碍观瞻。修剪移栽后，养了好些年，也没有见长出新叶。猜测是我倒栽分株的次数太多，两盆只剩下一盆，还是小小的几片叶子。感叹归感叹，猜测归猜测，她就是不长，也不能再捣腾。
每每看她没有变样，反而心静了许多，随便长。好长时间忘了浇水，再浇水时依然活着。生命就是如此神奇，总在不经意间提醒人。今天想起浇水时，发现长出了好几根新叶，感叹良久，从最初的时间算起，至少也得有五六年了。
静待叶出，需要很多很多耐心和微笑，态度不能变，并不比养个小孩儿省力多少。如果还有没成长，那是耐心还不够，继续等待。
跟着我这个不合格的养花人，能活到现在，相当不错了，常指责自己空有爱心而没有能力。这一回，算是老天的奖赏，知足，开心一笑。剩下的事儿，就是静看她们成长。
公众号：pcren_cn（长按复制）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