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语
在我青少年时代,街上的邮政所、书报亭摆卖有不少书刊杂志,因此我曾经读到过不少当时的诗歌。也许由于年少懵懂,缺乏人生阅历,读了书报上许多“诗人”的“诗歌”后,感觉大多数晦涩难懂,甚至有对我这样不懂诗的读者卖弄玄虚的味道。卖弄玄虚有什么好呢?我是最反感卖弄的,所以我不佩服他们,我怀疑他们自己也不懂自己表达什么,以“读不懂”为高深。
九十年代中期在读中专时,学校里曾经来一位兄弟学校的“诗人”。是一位矮小的,戴着眼睛的苍白文弱书生。他热情主动地分发自己印刷的小诗集,说此行的目的是以诗会友。我也得到了那本精巧的小诗集。我一页页地翻,一行行地看,都没有读出我心目中诗歌的味道。也许我真的不懂诗歌。我又一次失望了。他们依然在热情地交流着,说着空洞洞恭维的话,激动地表达着各自的梦想。而我渐渐无话可说,默默远离那个热闹人群。所谓诗歌,难道就是这样的吗?当今“诗人”的形象,难道就是眼前这个不食烟火而沉迷于空洞诗行、自迷自恋的苍白书生的样子吗?我又一次成为“粗人”,每天下午空闲时光宁愿看打球,也不看诗歌。
也许我是可笑的,就像挑大粪的妇女路过书画展览会。我就亲眼见过。我也不是说凡挑大粪的都没有一点文化或艺术细胞。谁敢说挑大粪的妇女就不爱好或不能爱好艺术呢?也许他们的眼光更纯正也说不定呢!话说由于爱好的驱使,作为学校家属的她,挑着大粪不知不觉移步展览大厅。她一边挑着满堂生“香”的大粪,一边指指点点,满口肯定地说,那两幅(正楷、行楷作品)才是好的,而一直摇头不能接受另一幅被评为一等奖的作品(狂草作品)。当时作为学生的我们,其中包括观展者也包括参展者,对挑粪妇女所言,竟无言以对,不置可否。
后来我逐渐失望于自己读不懂诗歌,也写不来诗歌。纳闷自己没有胡言乱语的细胞,也没有解读胡言乱语的本领。一如对神经病人的畏惧一样,我对诗歌逐渐失去以前曾经的热情与关注,甚至心存畏惧。
这样不知不觉过了好多年。想想,出人意料之外的好诗还是有的。很难忘的是好诗带给我的审美感受。在我看来,好的诗歌读来令人余犹未尽,荡气回肠,而且还好读,有节奏,有音乐感,比如席慕容、穆旦、北岛等诗人的诗歌,在阅读中还是不时遇到的。现在想来,我以前的阅读并未真正离开诗歌。
这几年,我竟也破天荒地地拿起笔来挑战诗歌。诗歌,曾经是我所爱;写诗,曾经是我所畏惧的活。没想到的是,这几年我也发表过几首诗歌。我曾经在一首诗里写过这样的诗句:
站在城市的黑夜
走在乡村的早晨
车轮匆匆
唯有我的诗句可以到达
写诗的人不一定是诗人。我若是诗歌天才,早就写下大量诗歌挤在“诗人”队伍里了。可我没有。我认为,不一定成为诗人才能接触诗歌,也不一定接触诗歌就一定要成为诗人。只要我用诗歌表达出我心中的诗情,就可以了。所以,就算我写过诗歌,你也别叫我诗人。我只是爱诗歌,就像爱草木、爱新鲜空气一样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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