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楞垛
远处天边红彤彤一片,叠叠翠翠的林子,染上一层金色。眼前,如山峦的楞垛起伏在诺大的木杖子中。
一根根木头落在一起,像山似的,林区人叫它楞垛。上师范的我和我的朋友张娜坐在楞垛上,歇凉。与其说是歇凉,不如说成是解馋——油炸糕的咪西。油炸糕被两层的稿纸包裹,外一层的稿纸早已浸透,油油的一大片。我和张娜早就垂涎三尺了,你一个,我一个,不一会儿,油炸糕吞进了我俩的肚皮。最后剩下的,是一个星期的零用钱换来的两张空空荡荡的稿纸和在我俩身边的楞垛。
楞垛的个头很高,影子倾泻在我俩的身上。我俩顺着楞垛之间窄窄的小毛毛道儿,边走边乘凉。有的地方眼熟,有的是陌生地儿。前几年,有几处是我俩熟悉的楞垛,在这里扒过桦树皮……
楞垛中的作业区休息的当口,好多人都来楞垛扒桦树皮。我和张娜,还有家里的邻居,一大帮,也赶来这里。好一点儿楞垛就是我和张娜发现的,楞垛大多都是松木,桦树木的不多见。可我俩发现桦树木多的楞垛了,猫起来偷偷地扒起桦树皮。
我和张娜说到这,还在窃笑。
在楞垛里,像是在山里,谁也看不见谁。
就听楞垛里时不时梆梆的斧头敲击的声音和大家的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扒桦树皮久了,就能找到窍门,要不累得够呛也扒不下来几块儿。小斧子扒桦树皮最得力,一般一家只有一把小斧子,除了小斧子家用的劈柴带不来外,还可以用豁牙漏齿的片刀,大斧子,瓦刀什么的。
我和张娜各自骑在桦树木头的两端,我举起小斧子,上去一斧子。劲用大了,斧头拔不出来。
张娜说,真是读书读多了,不用那么大劲,得会用劲。劲用在斧刃上,不是用在桦木上。我冲着斧子使劲踹两脚,小斧子歪斜着下来了。我想着张娜的要领,果真感觉到小斧子砍出一不深不浅的划痕口子,斧刃上有种被夹住黏糊的手感。桦树皮张开嘴了,上面白色绸缎似的,底色深黄木色的。桦树皮下面的一层木质褐色和桦树皮黏在一起。
这是容易扒的桦树皮,要不不会张嘴。闭嘴的,得用薄薄的斧刃撬开,与木质的褐色部分分开。褐色一般都是湿的,是第二层木质的不能当引柴禾的燃体。
桦树口子够宽了,在张嘴的地方,把斧子伸进去,斧刃顺势把掀开的嘴撑大,顺利的话,桦树皮的脸面也大了。桦树木和它同类罗在一起,桦树皮卡着了。
两个人在一起就借上力了,我和张娜从木头上下来,一人捧起一端木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木头转动来,这样被夹住的地方也能扒到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完整地呈现在眼前了。我俩身上比平时多了白白的粉末似的,那是在扒桦树皮上粘到的。不是每次扒桦树皮都这么幸运,有时碰到皮儿薄得像纸,砍完白砍,一撕一准儿连褐色第二层木质层的桦树皮腰部拦腰撕毁。成张的桦树皮,下来自己就一个桶状,加一个底,碎小一点的都可以放在里面了。
我和张娜自觉扒得多,再看其他同伴,早捆好了几捆桦树皮了。这一次的几捆桦树皮能用上好几月呢,一年扒上几回就够用了。
凉风一阵阵的,楞垛里的我俩浑身是松树油味道,林区人闻惯了,倒觉得好闻起来。我俩眺望着远方,视线穿过楞垛,越过林子,流进了大山里。
运材车满载几十米的圆木,穿行在大兴安岭的莽莽林海,雪痕车辙被风吹平,又被下一辆运材车碾过,一辆又一辆车隆隆地响彻在山中。
乌云低阴, 大片大片的雪花扬在楞垛的上空,又一年来临了。
那时的楞垛(修改稿 )
远处天边红彤彤一片,叠叠翠翠的林子,染上一层金色。眼前,如山峦的褐色楞垛起伏在偌大的木杖子中。
一根根粗大壮实的白质白瓤的圆木落在一起,像山似的,林区人叫它楞垛。
夕阳暖暖的,上师范的我和我的朋友张娜坐在楞垛上,歇凉。与其说是歇凉,不如说成是解馋——品尝油炸糕。油炸糕被两层的稿纸包裹,外一层的稿纸早已浸透,油油的一大片。我和张娜早就垂涎三尺了,你一个,我一个,不一会儿,油炸糕不见了,最后剩下的,是一个星期的零用钱换来的两张空空荡荡的稿纸和在我俩身边的楞垛。
第一次来这,谁都会震撼,惊讶满山坡的树截成的圆木是不是都被搬在这里了,会脱口而出,壮观!楞垛敦实高大,这一堆那一堆连缀成射影型圆锥体,不计其数的圆锥体成就了楞垛的山似的体魄。这些侧面圆形和圆柱体组成的楞垛的几何图形,我想一定是数学老师的钟爱。我和张娜顺着楞垛之间窄窄的路径,领略着这一处特色风光。脚下绿意正浓的野草,见缝插针的疯长在楞垛的一处处空地,让只有几色的楞垛多了份生机和活力。
我和张娜除了在楞垛这闲适时享受美食,还在这为家里承担起了扒桦树皮的家务。
有时,林业工人休息时,我和朋友张娜,还有家里的邻居,会赶来这里,趁机扒些桦树皮。桦树皮是我们林区点燃柴禾的主要燃体。楞垛大多是松木,桦木的不多见。
那天,我俩发现桦树木多的楞垛了,藏匿起来偷偷地干起来。
我和张娜说到这,还在窃笑。
在楞垛里,彼此形成了一道屏障。
就听楞垛里时不时梆梆的轻重不均的斧头敲击的声和大家的清脆的说笑声。
扒桦树皮需要力量和精力,小斧子扒桦树皮最得力,除了小斧子外,还可以用豁牙漏齿的片刀,大斧子,瓦刀什么的。
我和张娜侧身坐在桦木的两端,红纱巾包裹在头上,像干活的样,像是赶集的卖鸡蛋的大嫂。我举起小斧子,砍下去。劲用大了,斧头尖端扎进木肉里,纹丝不动。
张娜说,真是读书读多了,不用那么大劲,得会用劲。劲用在斧刃上,不是用在桦木上。我摇着斧子,上下左右晃来晃去,小斧子歪斜着下来了。我想着张娜的要领,桦木上砍出不深不浅的划痕口子,斧刃上有种被夹住的颤动的手感。
桦树皮嘴张开了,桦树皮下面的一层褐色松软的木质和桦树皮拥在一起,必须将其生生地掰除。镶嵌黑色堆花的白色绸缎,背面深黄的桦树皮迎风摆动。
桦树口子够宽了,在张嘴的地方,把斧子伸进去,斧刃顺势把掀开的嘴撑大,可桦木罗在一起,树皮卡着了。
两个人在一起就借上力了,我和张娜从木头上下来,一人捧起一端木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木头转动来,这样被夹住的地方也能继续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完整地呈现在眼前了。身上比平时多了白白的粉末似的,那是在扒桦树皮上粘到的,桦树皮舍不得它的白质地的细滑的感觉,来和我俩分享。
不是每次扒桦树皮都这么幸运,有时碰到皮儿薄得像纸,砍完白砍,一撕一准儿连褐色木质层和桦树皮连体拦腰撕毁。成张的桦树皮,下来自己就一个桶状,加一个底,碎小一点的都可以放在里面了。
楞垛和往日工人工作时的喧嚣已截然不同,我和张娜看着这些收获,对楞垛多了份亲切和感激。
凉风阵阵,楞垛的松树油味道,林区人惯了,倒觉得这种松香比得上美味佳肴。
我俩眺望着远方,视线穿过楞垛,越过林子,流进了大山里。
运材车满载几十米的圆木,穿行在大兴安岭的莽莽林海,雪痕车辙被风吹平,又被下一辆运材车碾过,一辆又一辆车隆隆地响彻在山中。
大片大片的雪花杨在楞垛的上空,新年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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