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刻,他将死在荣耀的战斗中。除非他并不认为这是荣耀的战斗。凭着本能,他举起了他的斧头去格挡攻击,尽管他的手臂在护甲的链接处伤得很深,而且他的手在颤抖。他盯着那个即将杀掉他的人的眼睛,然后,他认出了那是雷斯塔兰。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德莱尼的卫队长的热情的蓝眼睛因为认出了杜隆坦而瞪大了,他停住了他的攻击。杜隆坦喘着气,试图聚集起力气站起来并继续战斗。雷斯塔兰低声用杜隆坦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什么,然后所有德莱尼都停止了攻击,武器举在半空。
当杜隆坦站了起来,他意识到只有少数他的战士活了下来,战斗再持续两刻的话德莱尼就会把他们整个队伍屠戮殆尽了,而德莱尼则仅仅损失了两三人。
雷斯塔兰转向杜隆坦,丑陋的脸上呈现出多种表情:同情,厌恶,惋惜,决断。“出于怜悯,以及你对我们先知的尊敬,杜隆坦,加拉德之子,你和那些你们氏族还幸存的人被赦免了。治疗你们的伤员然后回家吧。但不要指望再一次获得如此怜悯了。我们互不相欠了。”
杜隆坦摇晃着,仿佛太多的鲜血从深深的伤口里流出,他需要补充的太多了。但德莱尼转身离开并最终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意志支撑着他继续站立着。而当他们离开了视线,他就再也不能让自己的脚支撑住自己,他跪到地上。几根肋骨裂了或者断了,每吸一口气都让他感到如刀割般疼痛。
“杜隆坦!”
是德拉卡。她同样也受了重伤,但她的声音很大。杜隆坦感到全身一阵宽慰。感谢先祖,她还活着。德雷克塔尔赶到杜隆坦跟前,把手放在杜隆坦的胸口,在呼吸中低吟着。暖流流入杜隆坦,疼痛停止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至少他们让我去治疗,”德雷克塔尔说地如此轻以致杜隆坦都不肯定他听到了。
“去治疗其他人,然后再说,”杜隆坦说。德雷克塔尔点了点头,避开了酋长的目光。他和其他萨满快速地用魔法治疗他们所能治疗的伤痛,用药膏和绷带辅助治疗他们魔法所不能及的。杜隆坦仍然带有伤痛,但没有生命危险,他也在帮助萨满们。杜隆坦做完他所能做的后,他站起来环顾四周。至少有十五具尸体在草地上变得僵硬,包括洛卡,他的副手。杜隆坦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他会用担架带着这些阵亡的人的尸体回去他们的土地。他们会燃起火堆,他们的尸体将被火化,他们的骨灰将会撒到空气中,被水和土吸收。他们的灵魂会走到沃舒古,萨满会和他们谈论深刻而重要的事情。
他们会么?一些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是时候去找出发生了什么了。
就在荒地上,突如其来的愤怒淹没了他。杜隆坦心底有个声音不顾先祖之魂所告知他的东西而不断地在他脑海里低语,说这次对德莱尼的攻击是个严重的错误。他转向德雷克塔尔,一阵低沉的咆哮吓得正坐着大口喝水的兽人站了起来。
“这是屠杀!”杜隆坦喊道,愤怒地颤抖着。“十五个我们的同胞死在了我们面前!土地深深地吸允了他们的鲜血,而我却没有看到你或者其他人出手用你们的法术战斗!”
有那么一刻,德雷克塔尔不能说话。每个霜狼兽人都看着这场冲突,草地一片死寂。然后,德雷克塔尔微弱地说,“那些元素——它们这次没有回应。”
杜隆坦眯起眼,仍然紧紧抓住德雷克塔尔的轻皮上衣,他质问瞪大了眼睛却沉默着的萨满,“真的?它们不肯帮我们战斗了?”
萨满点了点头。有人用颤抖的声音说:“是真的,伟大的酋长。我逐个地向它们发出请求。它们说……它们说这有悖于平衡,它们不再允许我们运用它们的力量了。”
杜隆坦的震惊被一阵恼怒的嘶嘶声打断。他转过去看见德拉卡一脸怒容。“这不仅仅是一个标志!是一声呼喊,一声战争怒吼,责怪我们做错了!”
慢慢地,杜隆坦试图理解所发生的一切的重要性,他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雷斯塔兰的怜悯,他和每个剩下的战斗队伍的队员都已经躺在地上了,他们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元素们拒绝了帮助,它们责难萨满所要求的事。
杜隆坦深深地吸了口气,摇了摇头,仿佛想要甩掉脑海里那些黑暗的想法。“我们尽快把伤员送回他们家吧。然后……然后我会写封信。如果我所担心的是事实——被元素们回绝对德莱尼攻击的不仅仅是霜狼的萨满的话——那么我们必须质问耐奥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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