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吧,祁先生!我走啦!车钱已经给了。”说完,他开开门,走出去,好象有点怕瑞宣再问他什么的样子。 掌灯后,他拿起那张神符细细的看,在背面,他看见了一些字。那些字也是红的,写在神符透过来的红色上;不留神看,那只是一些红的点子与道子,比透过来的红色重一些。 就近了灯光,他细细的看,他发现了一首新诗:“用滴着血的喉舌,我向你们恳求: 离开那没有国旗的家门吧,别再恋恋不舍! 国家在呼唤你们, 象慈母呼唤她的儿女! 去吧,脱去你们的长衫,长衫会使你们跌倒——跌入了坟墓! 在今天,你们的礼服应当是军装,你们的国土不是已经变成战场? 离开这已经死去的北平,你们才会凯旋; 留在这里是陪伴着棺木! 抵抗与流血是你们的,最光荣的徽章, 为了生存,你们须把它挂在胸上! 要不然,你们一样的会死亡,死亡在耻辱与饥寒上! 走吧,我向你们央告! 多走一个便少一个奴隶,多走一个便多添一个战士! 走吧,国家在呼唤你,国——家——在——呼——唤——你!” 看完,瑞宣的手心上出了汗。真的,这不是一首好的诗,可是其中的每一个字都象个极锋利的针,刺着他的心!他就是不肯脱去长衫,而甘心陪伴着棺木的,无耻的,人!那不是一首好诗,可是他没法把它放下。不大一会儿,他已把它念熟。念熟又怎样呢?他的脸上发了热。“小顺儿,叫爸爸吃饭!”韵梅的声音。 “爸!吃饭!”小顺儿尖锐的叫。 瑞宣浑身颤了一下,把神符塞在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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