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这里,是在对岸的刑场!”身边有个女人回答。
此时,雪后的大巴山映衬在蓝天之下,一重重山峦的轮廓和那山峦自身淡淡的、少女腰条一样婀娜的线条依然秀丽、迷人;那被白雪覆盖下的灌木丛中,那种挂满红果的植物,干依然是被雪裹的严严的,呈完全的白色,而枝头那无数颗红豆大小的鲜红的果子,依然无畏地挣脱出白雪的拥抱,在冬日里,尽情地灿烂着。那划破雪原依然流淌的桃花江,色彩也依旧是湛蓝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粼粼的河水,也依旧泛起耀眼的波光。
突然,人声鼎沸起来,有人大叫着:“来了!来了!郑行长和那猴子被押来了!”
“这回,看这两个家伙还凶不凶、还贪不贪!”
“难道是枪毙郑革新!”库辛勤在心里惊颤起来,他也顾不得自己即将是副市长的身份了,撇开自己的司机,挤入人群,挤到了桃花江边,向对岸望去。越过百米宽的桃花江,对岸发生的一切依然清晰可见。
那大块头的郑革新和小个子的猴子分别被两个身着绿军装的武警战士拖下了车。他们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顺从地站在了桃花江畔白茫茫的开阔地中央。公检法的工作人员及救护车里的医护人员也依次下了车,站在距他们二十米开外处,似乎研究着什么。
库辛勤身边的女人悄声问:“医生来干什么?”问话人四十开外,声音很低,仿佛怕声音大了,就会引来对岸的枪弹一样。
另一个女人回答,声音也很低:“听说郑行长捐出了自己的心、肝、肺,连眼珠子都捐了!得的钱,也捐给了希望工程!”
“死了,倒干出了一点人事!”
“大概是良心发现了!脊髓和肾,反正医院要的,郑行长都捐了!”
“难怪来这么多医生!。摘他的心、肝、肺,挖他的眼睛,也得需要时间和人力呀!”
两个妇女谈话之间,对岸公检法的工作人员及救护车里的医护人员们已经安静地站好了。
此时,只见押解犯人的武警战士分别突然照着犯人后腿踹了一脚,使他们被迫跪了下来。待犯人跪定之后,前面的两个武警战士便迅速地抽身闪开,而站在后排的两个持着步枪,戴着墨镜、手套和套袖的武警战士立刻赶上来,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个武警战士各用步枪照定犯人的后脑便开了火。
郑革新肥大的身躯应声倒地了,除了身后之事,他的一切的一切就这样在瞬息之间结束了。
但是,猴子却没有倒。不知是那个武警战士紧张,还是猴子有意躲避了子弹,第一枪居然没有打上他的脑壳!猴子突然站了起来,正要挣扎的时候,被后排赶上来的第二个武警战士一枪撂倒,就不再动弹了。
立刻,公检法的工作人员及救护车里的医护人员们纷纷围了上来,郑革新和猴子的尸体被人群团团围住,就再也看不见了。
2003年6月25日至2003年8月15日完稿于北京市青岛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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