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爱跳舞,盛唐尤盛,而且特别爱跳胡舞,颇有点崇胡媚外的味道。盛唐时不只宫廷选用西域乐,民间也极为喜爱西域乐舞。如传自康国,急转如风的“胡旋舞”;得自石国,敏捷激跃的“胡腾舞”、源于恒罗斯,轻柔如仙子的“柘枝舞”;始自康国,经龟兹传入,尽情狂欢的“乞寒舞”;由西域传来,欢庆喜庆活动的“狮子舞”;表演上山打虎复仇故事的“钵头舞”等等。多姿多彩的西域乐舞是贵戚富豪和庶民百姓同喜共悦的娱乐活动,天宝末年,长安等地人人争学“胡旋舞”,成为一时风尚。白居易有诗云:“天宝季年时欲变,臣妾人人学圜转,中有太真外禄山,二人最道能胡旋。”
假如你一不小心穿越到了盛唐,你就会发现那时的美女们也有相当彪悍的时候。《剑气》又名《剑器》,是从西域传入中原地区的一种歌舞,在唐代的宫廷内外颇为流行。但此舞并非舞者持剑起舞而得名。《剑气》之名,出自突厥语,乃Janqi之音译,系“士兵、战士”之意。《剑气》是一种武舞,着军装,持武器。杜甫在其观看公孙大娘舞《剑器》诗中描述道: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可知此舞气势磅礴,动人心弦,深受观众的喜爱。唐司空图有诗曰:“楼下公孙昔善场,空教女子爱军装。”更说明广为流传的《剑气》舞,还赢得唐代女生们的喜爱。
唐朝举国上下喜好乐舞,率兵出征的将军和执节使臣归京除带来奇珍异宝外,还常常以带回或学会西域乐舞为荣。名将封常清奉命西征,在西域轮台学会当地乐舞,加工后称“轮台舞”。班师回京后“轮台舞”便在长安流行一时,传为佳话。此乐舞后随遣唐史远播东瀛,深受日本贵庶喜爱而保留至今。
唐代最让今人瞠目结舌的舞蹈,大概算是“拜舞”了 ,又名拜舞礼、舞蹈礼,是隋唐五代最尊贵的礼仪,仅用于臣民对皇帝,也就是手舞足蹈之礼。
唐朝人上朝是不对皇帝“三跪九叩”的。其实,“三跪九叩”这个礼节出现的时间很晚,有说是到了清朝才见记载。中古时代最隆重的拜君礼仪,以“再拜稽首”为主,唐朝的更加有特色,是在两次“再拜”之间,加入一段“舞蹈”。
每年一度的元日大朝会上,两遍稽首礼拜完,大臣们爬起来站好,当朝的宰相之一“侍中”要上前到皇帝那里接受诏旨,然后回来走到官员们的东北位置,面朝西,大声宣布“有制”(皇上有旨)。
接着官员们又开始下跪行礼“再拜”了。这一流程完了,侍中才宣布刚从皇帝那里领受的旨意:“履新之庆,与公等同之。”(新的一年来到了,我和大家一起庆贺。)
说完这一句话后,官员又开始“再拜”,然后大殿里出现了会让今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群臣疯狂地跳起舞来。
这个对着皇帝跳舞的“蹈舞”“舞蹈”“拜舞”礼呢,不但使今人惊掉了下巴,就是很早之前的古人也会一头雾水。因为这不是上古中原文化流传下来的礼俗,而是跟“五胡乱华”后北方游牧民的风俗有些关系。“舞蹈”作为大臣对皇帝行的礼第一次见诸史书,是在隋朝,到了唐朝就大大盛行,然后宋朝也还沿袭着,不仅是元旦大朝,凡是要表达激动兴奋情绪的时候,大臣都要对着皇帝开跳,而且一般是边跳舞边叩头边喊万岁,奇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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