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校园广播音乐响起。
辛苦了一天的学子们,四散走出了教室。有开心,有欢快,跳着走的。掩不住的,满心的欢喜。是的,欢喜。没有人喜欢辛苦。孩子是,大人也是。
选择骑公车回家。晃悠到公车点。呵呵,整日里拥拥挤挤的公车站点居然没有一辆自行车。秋了,天气的凉。也或者是新鲜。太多人都选择这个代步工具。城市小。
没有要紧的事情。索性改了坐车的定势。步行回家。
喜欢望呆。小时候养成的习惯。一路闲走,天马行空。
好想,不再忧心忡忡,如眼前匆匆而来的黄昏。
太多人没有在意过城市的黄昏。就像曾经手忙脚乱的我。下班,菜场,商店,饭店。还有接送孩子匆匆的背影。城市的霓虹闪烁下,街道上能够填满的地方,都是热热闹闹奔走的人。
有散步的背影和我擦肩而过。彼此站定。是退了休的旧同事。寒暄,挥手。
城市的黄昏,日复一日。时光仿佛冻结。高高低低的楼也在黄昏中冻结。城市在大拆大建,房价愈发的高涨。总是听到楼市调控的消息,但这个小城的地块价值仍在固执的上窜。
有持“家教”牌子的手在我面前闪过。这些勤奋的孩子,想靠自己的努力为家庭减一份负担,但黄昏中,没有人为他们停留。新华书店们前,一个应该静心的地方。红尘中,很是寥落。想想,城市的天空,会给他们一块放脚的地方吗?
运河穿城而过。我也是。从单位到家。
行色匆匆,谁都想抓住眼前的时光。但仔细想想,我们抓到了什么?
有二胡声传来,《二泉映月》。很久远的声音了。老机关对面不远处,那位失明的老人,一直坚守在城市的中心一角。风雨凄苦,拉着他凄凉的二胡。脚边,搪瓷碗依旧。
投了一枚硬币。这么多年来保持的习惯。一枚硬币,于我,有着固定薪水的人,可以随手丢弃。于他,我希冀积少成多,能够为他稍稍挡点风雨。
有女士牵着爱犬经过。狗狗很热络的扑到我面前。不怕。有狗缘。养了13年的蛋蛋无疾而终给家人留下的痛,没有褪去。我蹲下,和狗狗亲热了一下。像彼此早已相识的老友。挥手,再见。抬头,天色已经黯淡。月亮隐约在天空。
看到孤独的背影了。跨越运河石桥的岸边。一个有年头的石拱桥。三三两两,站着一群到城市来讨生活的农民。陪伴他们的是孤独的字牌:木工。瓦工。油漆工。家政。细瘦的月,运河的柳。那些粗简的牌子在渐起的夜色中守望着。
迈不进的脚步。在城市。他们只能困守一隅。靠着一生的气力,做城市人不屑的活计。也许,那个木讷的男人,正有年迈的老人和重病的妻要养。也许,那个稚弱的大男孩,想着赚钱去圆他成家立业的美梦。
他们面前,车辆如流。行人匆匆。霓虹闪烁。歌舞升平。这些,也许,有他们劳作的身影。但是,这些,不属于他们。
我也曾怀疑过,这喧闹的城市,也有黄昏吗?还是已然迷离?
各种人流。各种车辆。各种表情。各种声音。原本,城市最动人的部分,就是因为有了各种如此吧。衣服,口红;道路,栏杆;面孔,交谈;浪漫,风清。每天,每天,都上演着这真实的一幕。然后,褪去,再起。月黑风高,月上柳梢。
街巷转角。上岛咖啡。一丝暖意弥漫。想想,在氤氲着西洋乐音的咖啡屋里,倘若,端一杯温润的绿茶,飘淡淡的清香,看棵棵嫩嫩的叶子静静的倚立在杯沿,该是怎样的一抹浪漫。
屋外,红的花,白的花,绿的叶,挤在墙上挂着的花圃里。涂抹着城市的生动。
夕阳尽了。黄昏走了。灯光四起。夜,如白昼般的亮丽。
看到了邻居家温暖的灯光了。到家了。
我像儿时爷爷养的那只猫,在城市的空地上遁过。进屋,开灯。回望,尘市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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