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这是会当家才有的审美能力。以前我有个年青朋友,开始成家时只有六床被单,但因有洗指钵伴着她而再无所求。”马奇太太带着道地的女性鉴赏力轻轻拍打着绣花台布。
“我连一个洗指钵也没有,但是,我的这份家当够我用一辈子了,罕娜也这样说。”梅格看上去一副知足的样子,她也满可以这样知足。
“-拜拜-来了,”乔在楼下叫了起来,大家便一起下楼迎劳里。在她们平静的生活里,劳里的每周来访是件大事。
一个高个儿、宽肩膀的年青人迈着有力的步子快速走了过来,他理着短发,头戴毡帽,身上的衣服宽宽大大。他没有停步去开那低矮的篱笆门,而是跨了过来,径直走向马奇太太,一边伸出双手,热诚地说道:“我来了,妈妈!啊,一切都好。”他后面的话回答了老夫人神情里流露出的询问。他漂亮的双眼露出坦率的目光,迎接这种关切的神情。这样,小小的仪式像往常一样,以母亲的一吻结束。
“这个给约翰-布鲁克太太,顺致制作人的恭贺与赞美。
贝思,上帝保佑你!乔,你真是别有韵致。艾美,你出落得太漂亮了,不好再当单身小姐了。”劳里一边说着,一边丢给梅格一个牛皮纸包,扯了扯贝思的发结,盯着乔的大围裙。在艾美面前做出一副带嘲弄味的痴迷样,然后和众人一握手,大家便谈起话来。
“约翰在哪儿?”梅格焦急地问道。
“丢下一切为明天办理结婚证书做准备去了,夫人。”“比赛哪边赢了,特迪?“乔问道。尽管已经十九岁,乔一如既往地对男人们的运动感兴趣。
“当然是我们了。真希望你也在常”
“那位可爱的兰德尔小姐怎么样了?”艾美意味深长地笑着问。
“比以前更残忍了,你看不出我是怎样憔悴?”劳里——地拍着他宽阔的胸膛,神情夸张地叹息道。
“这最后一个玩笑是什么?梅格,打开包裹瞧瞧,”贝思好奇地打量着鼓鼓囊囊的包裹说道。
“家里有这个很有用,以防火灾或盗贼,”劳里说道。在姑娘们的笑声中,一个更夫用的响铃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旦约翰不在家,而你又感到害怕的时候,梅格夫人,只要你在前窗摇它,立刻就能惊动邻居。这东西很妙,是不是?”劳里示范其功效,姑娘们不由捂住了耳朵。
“你们的配合真让我感激!说到感激,我想到一件事,你们得谢谢罕娜,她使婚宴蛋糕免遭毁灭。我过来时看到了蛋糕,要不是她英勇地护卫着它,我就会吃上几口的。它看上去好极了。”“真不知你可会长大,劳里,”梅格带着主妇的口气说道。
“我尽力而为,夫人。可是,我恐怕再长不了多大了。在这种衰败的年代,六英尺大约就是所有男人能长到的高度了,”年轻先生回答道,他的头大约和那小枝形吊灯平齐了。
“我想,在这样整洁的屋子里吃东西会亵渎神灵,可我饿极了,因此,我提议休会,”过了一会儿,他补充道。
“我和妈妈要等约翰,最后还有些事情要解决,”梅格说着,急急忙忙走开了。
“我和贝思要去告蒂-布莱恩家为明天多弄些鲜花,”艾美接过话头。她在美丽的鬈发上戴着一顶别致的帽子,和大家一样大为欣赏如此装扮的效果。
“乔,来吧,别丢开我。我疲倦极了,没人帮助回不了家。
不管你做什么,别解下围裙,它怪模怪样还挺漂亮,”劳里说道。乔将那个他特别讨厌的围裙放入她硕大的口袋里,伸出胳膊,支撑他无力的脚步。
“好了,特迪,我要和你认真谈谈明天的事,”他们一起踱步离开时,乔开口说道,”你必须保证好好表现,别搞恶作剧,破坏我们的计划。”“决不再犯。”“我们该严肃时,别说可笑的事情。”“我决不说。你才会那样做呢。”“还有,我求你在仪式进行中别看我。你要是看,我肯定要笑的。”“你不会看到我的。你会哭得很厉害,厚厚的泪雾将模糊你的视线。”“除非有很深的痛苦,我从不会哭的。”“比方人家去上大学,嘿?”劳里笑着插嘴暗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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