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吃甜酒酿。
桂花路联华超市前有一对卖甜酒酿的老夫妇。有一天老方回来绘声绘色地对我说,桂花路联华超市前有一对卖甜酒酿的老夫妇,如何如何干净,如何如何清爽,我一看他们那么干净,就买了一碗甜酒酿回来啦,喏,就在那里,你快尝尝看。
我拆开塑料袋,从一次性碗里舀起酒酿尝了一口,唔,味道果然刚刚好,没有发得过分,也没有发得不足,甜度适中,香气还包蕴在糯米粒里,就像刚刚绽放了一丝丝儿的桂花。
城东菜场里也有个卖甜酒酿的年轻人。那天跟随老方去菜场,看见年轻人眼前的那口缸,我就走不动路啦。
我要吃甜酒酿,我说。
年轻人撕下一只食品袋,从缸里舀起酒酿灌进袋里,再舀一勺汤加进去,然后扎紧袋口,从缸沿摘下一只塑料袋套上,用杆秤一称,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我像呆子一样。
这个年轻人做的甜酒酿,和那对老夫妇做的一样好吃。
小时候母亲也做甜酒酿,做的时候用棉絮裹着,加快发酵的速度。
虽然用厚厚的棉絮裹着,甜酒酿的香气还是丝丝缕缕地钻出来,一直钻进我鼻子里。我好心焦啊!我好想吃啊!一天跑过去看好几回。先拈一粒糯米尝尝,没有味道;再拈一粒糯米尝尝,有点酸了;再拈一粒糯米尝尝,啊,有点甜了……
我不能等到甜酒酿完全熟了再吃,那样我就馋死了。我用一个小勺,从母亲在酒酿中间挖的那个"出气洞"下面开始挖,每次挖一点点,直到把一钵头甜酒酿挖得像防空洞一样,只剩上面薄薄一层……
在嘉兴实习的时候也有一个卖甜酒酿的。那人紫棠面皮,推一辆自行车,大喇叭叫起来"偶毛阿毛甲嗯抠(鹅毛鸭毛甲鱼壳)——""甜酒年(甜酒酿)——"我每次总喜欢跟着他叫一嗓子,叫得维妙维肖的。
我虽然爱吃甜酒酿,但是懒得自己做,也懒得专门跑去菜场买。如果碰巧老方买回来了,我就吃一点。甜酒酿不适合一下子吃得太多,最好是一边干活,一边走过来吃一口,走过去吃一口,直到把一碗甜酒酿吃完,再把剩下的汤呼噜呼噜喝干净,把最后一粒甜糯米也舔干净,然后抹抹嘴巴。
真好啊!
等我老了,我要住到山里去。我要种菜,养蜂,做甜酒酿。我要把多余的菜制成菜干,萝卜干、腌菜干、蕨菜干;我要把多余的蜂蜜保存起来;我要用一只小缸做甜酒酿。等我有空了,我就把这些东西装上车,走出大山,走进城里,摆在街边卖。
一定会有识货的人的,就像当年的我。
而且不会还我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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